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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走後，副院長才實實在在地回過神來。她趁人群未散，極熱情地向林皓茗請示：“皓茗，還有沒有什麼指示？”
“何嫂！你別蹙我了。”
副院長姓何名豔，全名何豔，四十剛出頭，齊肩短發，一米六左右身高，平日裏不愛說話，林皓茗跟她相處甚少，見個麵充其量招呼一聲，不多說話。院長死後，她活躍了許多，工作熱情極限上升。胡院長在她現在這個年齡，已經做了近十年院長。何豔自知沒法跟胡梅紅比，論工作她沒胡梅紅舍得拚，胡梅紅可以為了工作終身不嫁，她做不到。家庭與事業相比，排在第二位的肯定是家庭，但排在第一位的是她的女兒，排在第三位才是事業。這是何豔的邏輯，她眼裏的家庭就是吃喝拉撒睡，女兒是她的天，立於家庭之上。心目中的位置頭把交椅被女兒占了，其餘東西的排名，自然得從第二名開始往後排。她的原則性很強，這個順序鐵定了，雷打不動。
人員散去，吳水遠高興得像小孩，蹦蹦跳跳著了魔一樣圍著他轉，手舞足蹈，滿麵春風。
“哥，我就知道你本事，不會有事。”
“方文化是不是被你打的？”林皓茗陰沉著臉，他很認真。
“誰要他告你狀，這種人就是該打。哼，沒打死他算他走運。”吳水遠很得意。
“水遠，我們都是孤兒，沒爹疼，沒娘愛的，大家活著都很不容易。彼此之間理應互幫互助，就算做不了朋友，也沒必要下此毒手。方文化人不壞，隻是稍微內向了一點，不善於交往。還有，他沒說我什麼，警察局長也已經幫我澄清了。水遠，你要記住，男人的雙手是用來掙錢過日子的，而男人的拳頭是用來保護自己女人的，不能用作逞能。”
“知道了，哥。”他口服心不服地應了一聲。
林皓茗回到他的煤屋，驚喜地發現床上用品煥然一新。涼席、枕頭、毛巾被都是新的，枕頭上的商標還掛在上麵，商標的右下角赫然寫著：“建議零售價568.00元”。林皓茗以為走錯了地方，但親切的書本依然守在床的旁邊，屋內還有他熟悉的味道。林皓茗不清楚自己待遇提高的原因，沒想到因禍得福。
吳水遠說：“哥，何嫂前天派人來把你的東西全拿走了，原來是要幫你換新的啊，何嫂對你真好，要是她當了院長，以後估計專門安排人來服侍你。哥，要是真有人來服侍你，你跟何嫂說一下，安排我來好不好。”
“你想哪去了，白天做起夢來。還服侍呢，我可跟你說啊，水遠，孤兒院不是久待之地。”
林皓茗的話音剛落，何嫂端著一個飯盆出現在門口，她先看到了吳水遠，粗聲粗氣地說道：“吳水遠，你在這裏幹什麼，皓茗剛回來，要讓他好好休息。”
“我要陪陪我哥！”吳水遠不在愛相，不解頭（湘潭話，也就是不會察言觀色的意思），他不懂得何嫂要私會林皓茗。
何嫂顯得很客氣，既然他不解頭，那就來軟的：“小吳，你先到外麵玩玩，我找皓茗有點事。”
吳水遠識趣的走開，走出門後，他很不服氣地嘀咕：“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還要把我支開。”
吳水遠一走，何嫂滿臉堆笑，眉毛、鼻子、嘴巴無一不充滿喜氣：“皓茗，你餓了吧，我知道你肯定餓了的，警察局那不是人待地方，肯定沒給你好吃的。我特意要食堂幫你做了碗好吃的麵，來趁熱吃了吧，還有兩個荷包蛋，我知道你喜歡吃五成熟的蛋，我千叮嚀、萬囑咐食堂夥計。皓茗喜歡吃五成熟的蛋，就不能熟到六成，五成五也不行。”
林皓茗從孤兒變成寵兒，時間間隔太短，他很不適應。俗話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何嫂熱忱滿懷地跑來，不會簡單到隻為了送碗熱麵和兩個五成熟的雞蛋吧！林皓茗是個直爽人，他不太喜歡拐彎抹角：“何嫂，你有事說事，別跟我客氣。你太客氣了，我受不了。我現在吃不下東西，回來之前就在警局吃得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