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檢查回來,徑直走到梧林的床前。我抓住梧林打著吊針的右手,輕輕喊道:“梧林,我已經做完檢查了,醫生說我沒有任何問題了,我可以出院了。但我不會出院的,我要留在這裏陪著你,我要和你一起出院。梧林,你趕快醒過來吧!你看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我看著和福臨如此相似的麵容,那種錯綜的情感讓我悲痛難耐,我恍然間覺著是福臨躺在我眼前的病床上……
我的淚水滴落在我和他緊握的手指縫裏。
一滴,兩滴……
我扭過臉去,我輕輕抽離我的右手。
在我手指與他的手指分離的一刹那,我的右手又被他的右手攥住了。
我驚愕地轉過臉來,看著梧林右手把我的右手握住。我驚喜地喊道:“阿姨,你剛才瞧見沒有,梧林握住我的手了?”
“是的,青青,梧林有知覺了……”
我試探著輕輕從梧林的右手中抽離我的右手,沒有成功。
我的右手真的被梧林握住了。
我驚喜地喊道:“梧林,我是青青,我們大家都在盼望著你趕快醒過來的!”
梧林除了握住了我的右手外,他再沒有給我們任何反應。
阿姨開始失聲痛哭,媽媽在旁邊勸道:“明麗,你也別著急,昨天醫生還說青青有可能會腦死亡,你瞧過了一天,青青這不是活蹦亂跳地站起來了?”
叔叔也寬慰道:“是啊,我們要對梧林有信心。梧林會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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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悲傷與感慨中度過了一天。
在這一天裏,我隻是在梧林的床前呼喚梧林。
可是,看著梧林,福臨憔悴而又傷痛的清雋麵容不期然地闖進我的腦海。
我費勁的驅逐著福臨的身姿。
爸爸從新疆趕回北京了。
我看著爸爸風塵仆仆的身影,一頭紮進爸爸的懷中,像過去一樣撒嬌道:“爸爸,你怎麼才回來看我呀?”
爸爸看到我活蹦亂跳的醒過來,他溺愛地說道:“你這個小丫頭真不讓大人省心。我剛到新疆出差,你就惹禍了。”
爸爸看到梧林插滿儀器的軀體,擔憂的問道:“梧林還沒有醒嗎?”
阿姨的眼淚又出來了,她嗚咽著搖搖頭。
叔叔歎一口氣,說道:“昨天倒是有了一點兒反應了,醫生說可能會好轉的!讓大家對他說一些他印象深刻的往事。”
爸爸看一看圈住他胳膊的我,嚴肅的說道:“青青,你自小和梧林一起長大,你要多和梧林說說你們小時候的事。”
“爸爸,我知道。昨天我已經這麼做了。梧林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會喚醒梧林的。”
我對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梧林說道:“梧林,你聽到沒有?我一定會喚醒你的!我讓你醒,你必須給我醒過來,要不然……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想到梧林有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我還是忍不住嗚咽了。
自從我回到現代,我好像隻想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