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地方,才會有刺激的故事。但多數故事像爛尾樓,隻有開頭,沒有結局。或者一開頭就出現結局。
我不知道這個故事會以什麼方式進行,會采用什麼敘事結構。
我把乳罩放回原處。
突然聽到對門有開門聲。***的衝動和好奇,讓我迅速對著貓眼探個究竟。
一個身影閃進房東太太的門,房門隨即關上。身影似乎在哪見過,感覺跟集團公司宣傳冊裏的一個人物很像。我在深圳看過這本宣傳冊。
我這才想起來,公司一位女文員曾說過,房東長期在紐約,年輕的房東太太帶著一個三歲小孩住在對門。
一梯兩戶,這一層樓隻有這兩套房。房東太太負責收租金和水電費。我見過她一麵,打過招呼。
受過刺激,蠢蠢欲動。我從床邊的辦公桌上摸到了手機,搜索了很多名字代號,但沒有找到想打電話的人。
那些存在手機上的男人和女人,似乎很遙遠,隔著幾個朝代。
我想寫短信,但不知道寫什麼,更不知道發給誰。最後,隻好把按鍵按進了“移動夢網”,又選擇了“隨機速配”。
我想,興許可以找個北京女人聊聊天。聊天有時就像品茶,隻是為了一種感覺,並不是為了解渴。
對男人來說,最好的茶不是什麼大紅袍、觀音王,而是與自己靠譜的女子。
而男人,就是女人最優質的礦泉水。
茶需要水的滋潤,才能顯示出其味道和價值;水有了茶的融入,才會有更豐富的內涵和色彩。
第一次手機速配,手機顯示: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又無聊地按了兩次“隨機速配”。
第三次操作,手機終於叫嚷起來了,電腦係統給我配上了一個北京女人。屏幕上顯示:“您的移動QQ新朋友望月,北京女,25歲,直接給她回信就可以了,緣分不要錯過呀。”
我突然從思維混亂中驚醒。大千世界,竟有這麼巧?
與我邂逅於北京的女同事就叫望月。難道真是她?
不可能,這麼晚了,她不可能還沒睡。即使沒睡,她也不可能像我這麼無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我不敢回信,怕萬一真的是她,糗就大了。可是,心裏很癢,癢得不回信喉嚨就要冒煙。望月的臉總是在眼前閃動著。
我最後還是回了信。隻寫了一些很文雅的字:望月?柔和的名字和幽幽的意境,這樣的人不是嫦娥就是狐仙吧?
很快,手機就像蟋蟀,唧唧地叫了起來。我一看,是“望月”的回信:誰呀?請自我介紹一下。
我給她回信:為什麼要介紹?又不是查戶口,也不是招聘現場,隨便聊聊不好嗎?
“望月”第二次發來的短信很直接:我不跟隨便的男人聊天,隻想找個有結婚誠意的。
我一看,笑了起來,感覺這個人不可能是同事望月。我回信:隨便不隨便,隔著這條線,誰也看不見,何必裝模作樣。
我本以為,手機裏的“望月”肯定是個很有詩意很浪漫的女人。沒想到她的回話充滿婚姻味,而沒有愛情味。
“望月”好久不回信。簡直反了,曆史以來隻有我不理人家,哪有美女敢不理我的?我偏不想讓北京妞這麼跩,繼續發短信:先談愛情,再談婚姻,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望月”回答:我進移動夢網,隻是想找個對象,可以結婚的對象,你若無誠意,請勿打擾。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自言自語:北京妞真幹脆,找老公像幹革命。可是,來移動夢網裏找老公,就跟去菜市場招聘人才一樣,找錯地方了。
此“望月”肯定非彼望月。那個憂鬱得像茶粒一樣卷曲的狐仙,那個人間和天堂共有的尤物,不可能在這找男人。
我突然大著膽子給望月打電話。
“喂,望月嗎?我是富豪榜的孤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