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夜寂寞1(2 / 2)

“是吳哥呀?你好。”湖南女子喜歡稱熟悉、友好的男人為“哥”,感覺特別親切。

“睡了嗎?”

“睡不著。你怎麼也沒睡?”望月的聲音有點沙啞,口氣冷漠而蕭條。

“沒什麼事,睡不著,北京沒有別的熟人,好無聊。剛才進入移動夢網聊天,係統自動給我配了個女網友,叫望月,所以突然想給你打電話。”

“不是我呀。我沒有去聊天。”

“我知道不是你。同名而已。”

“哦。聊天幹嗎呀?”

“剛到北京,舉目無親,無聊得差點沒死掉。”

“哦。無聊是無聊者的通行證。你是想找個女朋友吧?告訴你,北京女孩可跩了,別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消磨時間而已。找啥女朋友啊。”

“哦,人生地不熟的,其實我也有點鬱悶。漂泊的日子,一點都不是想象中那麼浪漫。也許隻有在痛苦後的回味中才有浪漫的感覺。”

“這次來北京也許是個好機會,說不定是我們人生的轉折點,我們一起拚命吧,用心去熬水,就能熬出湯。”

“我的人生好像沒有將來。”

“怎麼這樣說呢?”

“你不明白的。”

我不知要說什麼。兩個人稍微沉默了一會。

“要不,明天我們去天安門走走?”我隨便找話說。

“這樣啊?可以啊。趁這次來北京,把該玩的地方都走一遍。”

我問:“這麼急呀?你不想在北京定居嗎?”

“定啥居啊,走一步算一步。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呢。”

“怎麼這麼說呢?現在的女孩,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唉,幸福的人都是蒼白的;不幸的人都很複雜。”

“你是屬於蒼白的還是複雜的?”

“蒼白很少,複雜很多。”望月說著歎了一口氣。

深圳是個美女很吃香的城市,為什麼這樣的經典女孩這麼悲觀呢?我好奇地問:“在深圳感覺不好嗎?”

“唉……深圳那地方,是一朵罌粟花,充滿誘惑,讓人上癮。不離開很疼痛,離開也疼痛。”望月頹廢而無奈地說。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話這麼蒼涼,感覺這樣的人雖然冷,卻讓人想去疼她。

望月說:“你見過吸毒的人有幾個不複發的?病重了,就容易複發。”

我說:“我們跑題了,早點睡,明天我們早點出發。”

望月說:“好。對了,吳哥,你覺得在這地產公司能掙到錢嗎?”

錢是個很現實的東西,都市女人大都對其敏感,但望月好像不是這樣的人,我反問:“幹嗎急著要錢?”

望月說:“沒什麼,隻是想給我媽一些錢,想讓她生活得好一些。”

我讚歎說:“真是孝女啊,我最尊敬孝順的人。好吧,早點休息。”

望月似乎不想掛掉電話,說:“吳哥……你喝酒嗎?”

“不喜歡喝,但愛喝茶。”

“可惜!”

“為什麼?”

“如果能喝,我們就可以出去喝兩杯。”

其實,此時我寂寞得像被鎖禁在洞裏的狼,能出去泡泡夜色,吹吹風,就像到了傳說中美麗的草原。但她的情緒讓我有點不安。

我說:“太晚了,改天吧。”

“嗯。”

“明天早上在北太平莊路的麥當勞門口見。”我說。

“嗯。好的。”望月先掛了電話。

喝茶的人理智,喝酒的人衝動。理智的人容易創造故事,但很快就收尾。衝動的人善於寫長篇,但往往思路不清。

一屋靜謐。掛電話的聲音很清脆。窗外夜色深沉,孤燈點點。我覺得這是個有故事的女人,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