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史元斌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鬥魎的衣袖,“爺,要不咱先走吧,反正晚上也出不了海。找個客棧睡一覺,明早再來也不晚。”
鬥魎白了對方一眼:“不想要酬金的話,你就先走吧。”
史元斌伏在鬥魎耳邊,竊竊道:“爺,我知道你連老虎都能打死,但這裏的人沒有六十也有五十,其中不乏有高手。”
鬥魎一把推開他,“我又不是來打架的,好端端的他們沒事惹我幹啥。”
然後他又衝著櫃台裏的少女道:“我們繼續。”
琉璃露出一副你還是殺了我吧的表情,纖瘦的肩膀一垂,歎口氣道:“好吧……把你臉上的麵具摘了。”
鬥魎不解:“為什麼?”
琉璃攤開一張白紙,持筆道:“按規定,入會的獵頭人都要錄入畫像,以便管理。”
“照你這麼說每個堂的執行官還必須會畫畫?”
“不,每個堂都會配置一個畫師。我自己會畫,所以不用畫師。把麵具摘了吧。”
鬥魎這下為難了,想了一會兒道:“你就畫我的麵具。”
琉璃氣餒的將筆一放,道:“這不合規矩,要是人人都像你帶著一張麵具來入會,那這畫像錄入還有什麼意義?反過來說,如果那些懸賞令上的人頭像都是一張張麵具,給你你樂意嗎?”
“那可不行,麵具一摘,我上哪兒抓人去?”
“這不就對了。”少女好氣了一聲,再次執筆。
鬥魎猶豫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問道:“真要摘?”
琉璃點了下頭。
鬥魎瞅了一眼半身爬在台上,眯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琉璃的史元斌,說道:“你往後退。”
史元斌回過神,“哦”了一聲,不明所以的後退了幾步。
鬥魎將身子前傾,一首扶著麵具下巴的位置,再問了一句:“你真的要看?”
琉璃不安的朝著光頭胖子的方向瞄了一眼,“你快點,我還有事情。”
麵具從鬥魎臉上摘下的瞬間,琉璃後跌了半步,瞪著眼睛,捂著嘴巴險些叫出聲來。
鬥魎又迅速將麵具扣了回去,問:“還看不?”
琉璃保持著捂著嘴巴的驚恐神色,使勁搖了搖頭。
“不看怎麼畫啊?”
能當賞金會分堂執行官,琉璃也是見過世麵的,她很快恢複了平靜,無奈道:“那就畫麵具吧。”
五根柔若無骨的蔥指牽引著筆杆,在一張白紙上龍飛鳳舞,認真的眼神時不時的在筆尖與鬥魎的臉上交替著。不消片刻,一張栩栩如生的麵具臉譜就完成了。
看著筆墨還沒幹的作品,鬥魎讚歎道:“姑娘好手筆。”
琉璃卻柳眉微蹙,一臉苦相,“哎,這讓我如何交差啊。”
鬥魎安撫道:“你放心,這麵具我一年半載是不換的,萬一我換了個新的,再過來找你畫一次就行了。”
琉璃也沒在這問題上糾結,繼續道:“姓名呢?”
“鬥魎!”
“鬥魎?”
“一鬥米的“鬥”,魑魅魍魎的“魎”。魎字不好寫,你不會寫,我來寫。”鬥魎說著要從琉璃手上接筆。
誰料琉璃把筆杆一摔不幹了,“這……這是人名字嗎?”
鬥魎愣了一下:“怎麼就不是了?”
“我明白了。”琉璃頓時不給鬥魎好臉色,“你跟那邊座著的那些人是一丘之貉,故意跑來為難小女子。”
“我沒有,我真叫鬥魎。”
“天底下誰人不知‘鬥魎’是個什麼東西!”
“你怎麼罵人呢?重名重姓了,我有啥辦法?”鬥魎拍著桌子也沒好氣,“百家姓裏就有‘鬥’姓,可沒聽過有姓‘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