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弱智,沒腦子的蠢驢。
玲瓏在心裏咒罵著。
她躲在黑暗中看著一群人舉著火把從一間屋子裏走了出來,又踹門進入隔壁的屋子,不一會兒,又有一群人急急忙忙從街上跑過,火光點閃,四麵八方都傳來聲響。
天還沒黑的時候她就聽說一個帶著麵具的人在明鏡屋殺了十幾個海盜,還揚言要取海盜船長的腦袋,不用猜她就知道那個麵具人是誰。隻是她不明白他身邊帶個十二,三歲小女孩是什麼意思?
淫賊,淫賊,淫賊。
她恨不得立馬揪出那個家夥。
一個月前她帶著一個機密任務潛伏到這個島上,如果不出意外,再過兩三天她的任務就能順利完成。偏不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大意外。
西離島嶼麵積不小,她摸著黑先後去了幾個可能的地方,甚至潛進了德雷的營地也沒發現他的蹤跡。她太了解他了,今晚他肯定不會有動靜,他總是先將恐懼散播出去,然後躲在暗處看著陷入恐慌中的人,從而達到心理上的滿足。
這個該死的家夥,真是走到哪兒就把麻煩帶到哪兒。
玲瓏又罵了一句,然後揣摩著:如果我是他,我會選擇躲在什麼地方呢?
她一路亂撞來到了海岸邊,聽著“沙沙”的海浪聲,看見停泊在渡口附近那艘最大的船時,她頓時眼睛一亮,拍手叫道:“哈哈!逮住你了!”
她真的太了解他了。
※※※
夜晚海浪起伏稍顯洶湧,但“螭吻號”船體巨大平穩性很好,身處船艙內感覺不到絲毫搖晃,船艙第二層有幾十間供船員休息的房間,鬥魎和瓔珞此時就藏在其中一間內。
已經淩晨三更,外麵的人把島嶼翻了個底朝天,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麵具人會躲在他們引以為榮的“螭吻號”上。就算考慮到了這個可能性,這三層船艙加起來有上百個房間,四通八達,隻要在裏麵移動著躲貓貓,就能躲過搜查。
船艙的走廊上四處都是機關陷阱,剛進來的時候鬥魎險些碰到。
這海盜船如此設計就是以防外人入侵嗎?真是謹慎過了頭。這些海盜嘍囉真是每天提著腦袋在這裏生活。
為了以防萬一,鬥魎把附近的機關都破壞掉了。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背著瓔珞從側麵偷偷上船的時候,卻不料天太黑沒看清楚,半空中一個不留神被垂在海裏的錨索給掛了一下,兩個人都掉到海裏去了,好在沒被巡邏的海盜發現。冰冷的海水把瓔珞浸得直打哆嗦,這會兒已經把濕衣服換掉了。這裏找不到小女孩的衣服,隻能讓她先暫時穿上大大誇誇的海盜衣服。鬥魎瞄了一眼瓔珞,她側臥在床上呼吸均勻,沒心沒肺,睡的很甜。
鬥魎來到隔壁房間,把身上的濕衣服脫掉,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再怎麼健美的體形也抵不了腐爛般的醜陋皮膚。這些繃帶早就失去了醫療效果,傷好了疤卻不會消失,之所以還纏繞在身體上,是因為他想將傷疤藏的更深,光是用衣服遮掩遠遠不能令他滿意,比起燒焦的傷痕他寧願相信繃帶才是包裹著身軀的皮膚。
他迅速換好衣服,海盜的衣服花花綠綠,實在不符合他的審美,但他這幅德行和“美”八字打不上一撇,所以也無所謂了。
屋子裏有個用來取暖的鐵火爐,翻騰了一下裏麵還有些木碳,把火爐生起,再把自己和瓔珞衣服掛在火爐邊上,等到天亮就幹的差不多了。他想找點吃的,但是把瓔珞一個人丟在隔壁實在不放心。
躺在床上,打算閉一會兒眼。把麵具摘了下來的一瞬間隔著紗布暴露在空氣下的臉有點癢,這張臉究竟有多久沒有透氣了。他恨這張臉,不願意讓任何東西看到這張臉,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行。想著,他又把麵具扣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