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豐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我說讓你自盡。我會向雷德大人報告,說你不願意跟我們走,然後在自己的家裏自殺了。”
“我不想死。”
“別逼奴家動手,那樣你會死的很痛苦。”
“德雷需要我,殺了我,他饒不了你。”
塞豐妖冶的麵容變得扭曲,“她需要的隻有我。”
“小女子明白了。”琉璃抓起桌上匕首,兩手握著橫在胸前,然後刃尖指向了塞豐。
“嗬……”塞豐冷笑一聲,“什麼意思?要反抗?”
“我說了我不想死。”
“那你究竟明白了什麼?”
“明白你的內心。”
“不愧有一雙能看穿萬物本質的雙眼,連人心都能看透嗎?”塞豐一巴掌打掉琉璃手中的匕首,上前一步捏住了她的臉頰,仔細的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即便在昏暗中也能看得真真切切。
雖然塞豐認為自己的美貌不輸給任何人,但眼前這張漂亮臉蛋卻讓她心生妒忌。隻是漂亮又有什麼用,就好像瓷瓶花器,一碰就碎,隻要手掌輕輕用力就能令其香消玉殞。
琉璃毫無懼色的盯著眼前的女人,臉頰被捏著讓她有些口齒不清:“你的目的是讓我從雷德身邊消失。與其殺死我後被雷德怪罪,不如讓我逃走,反正我從一開始就是被迫加入你們的。”
“哦?這是你從一開始就想好的吧?所以才有膽跟著我來。”
“是的,我在賭你會放我還是會殺我。”
“你的賭注太大了點。”
“一點都不大,上了你們的船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讓你活著。”
“……”
“你和雷德大人的對話我都聽見了。那原本是隻有我和他才知道的秘密,如今你是第三人。”
炁魂晶。
琉璃想起那顆淡藍色的半透明體藥丸。
塞豐將貝齒咬得咯咯作響,“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訴才認識不久的你?”
“既然你都聽到了,自然知道原因。”
“原因不重要。”捏在琉璃臉上的手移到了脖子“為什麼他會信任你,除了奴家之外他從沒信任過任何人。”
琉璃被仰麵按在了桌子上,她喘不上氣,卻一點都不害怕,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要殺她,但除了憤怒,卻絲毫感覺不到殺意。
明明是琉璃被壓製,但塞豐卻麵露痛苦之色,好像被掐著脖子的是她一樣。
看著對方的臉色,琉璃從齒間擠出一句話:“你……不……不敢殺女人嗎?”
這嘲諷之語令塞豐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
六年前那血流成河的一幕又開始在腦海裏盤旋,眼前天旋地轉,隻要一對女人起殺念就會變成這樣。掐住琉璃脖子上的手由不得鬆了幾分力氣。六年前的那一夜死了七十七個人,全是女人,自那以後就好像中了詛咒,她再也無法對女人下殺手。
琉璃趁機掙脫開束縛跳向一旁,“放我走吧,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麵前,你們的秘密我就當從來都不知道。”
塞豐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按著額頭,好像頭疼發作樣一樣痛苦的呻吟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無法殺你嗎?”
“是的,穩贏的賭注再大都沒有風險。”
“你怎麼會知道?”
“你清楚我的身份是賞金會的執行官,你又是懸賞犯,所以對於你的事情我早有耳聞。不光是你,你們船上稍有來頭的人我都知道他們一些過去的事情。”
“不對,我無法對女人下手的事隻有雷德大人知道,是他告訴你的?”
“不用他告訴我。你叛逃出部族之後,犯的案子慘死的全是男性,如果說你專殺男人也不足為奇,但奇怪的是在場目擊的女人卻全都安然無恙。聯想起你叛逃的那起事件,不難推測出你的情況,所以沒見過你本人之前我早早就給你下了‘無法對女人下殺手’的定義。心病這種東西,很容易會帶一輩子。”
塞豐蒼白著臉,癡笑一聲:“嗬,你這個嗜好真是不討人喜歡。”
“嗜好?”
“窺探人隱私的嗜好。”
“這可不是嗜好,隻是因為工作原因不得已而為之。”
“你對工作的責任心還真是令人欽佩。”
“我恰恰不喜歡自己這一點。”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絲幽光侵入了黑暗。
塞豐猛然回頭,背著月色隻見兩個人影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