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女人對她來說就好比神一樣的存在,她瘋狂的崇拜著她,正因如此在她麵前她才會不能控製的感到興奮、緊張、不知所措。
十五年前,這個女人以一己之力鏟除了盤踞在妙音穀方圓三百裏內的上千隻妖魔,拯救了妙音穀上下千餘條性命,那一年師婉仙十歲。之後每隔一年她都會隻身一人再回穀裏看望師婉仙,並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她要拜她為師卻被她拒絕了,她說自己身份特殊,不宜收徒。
十五年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一點都沒變,麵如凝脂,眸如皓月,月牙兒一樣的嘴角上無時不刻的掛著自信般的輕佻,歲月在她的臉上不見痕跡,多了的隻是眼神中的犀利與滄桑。
她是王,龍族之王。普天之下,隻有她配得上“王”這個字,配得上王的風采,師婉仙心中一直這般堅信著。
兩人邊喝邊聊著,聊到昔日的一些趣事,紅衣女子就會眉飛色舞的大笑起來,師婉仙也跟著掩麵偷樂,漸漸的氣氛也沒那麼拘謹。
酒過半壺,紅衣女子的臉上泛起一層紅霜,在燭火下顯得嫵媚妖嬈又不失莊嚴。而師婉仙卻跟沒喝一樣,她的體質生來對酒精沒什麼反應。
紅衣女子捧著酒盞,環視著屋內的布置,說道:“仔細一看,你這地方真不錯,外麵又有奇門水陣圍著,不用來金屋藏嬌太可惜了。”
“姐姐,你喝多了。”
紅衣女子皺著眉頭,掰著指頭算了一下,“妹妹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是時候找個婆家了,要本宮幫你瞅一個不?”
“姐姐,你真是的。”
紅衣女子伸出胳膊,一根手指輕挑起師婉仙下巴,用半醉半醒的目光細細欣賞著對方,“我家婉仙妹妹真是生得國色天香,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真可謂色藝雙絕,試問天下哪個男人配得上?”
師婉仙嬌羞的不行了,不知所措下竟抱起酒壺,背過身去悶了一大口。
“對,就這樣才痛快。”紅衣女子搶過師婉仙手中的酒壺也悶了一大口,還把自己嗆了一下。
“記得姐姐你一直也是一個人。現在還是嗎?”師婉仙小心翼翼的問著,她想更多的了解她。
“開什麼玩笑。”紅衣女子擦了一把嘴,拍了一下桌子,道:“本宮是什麼人?是龍城之主!要什麼男人沒有?天下的美男子任我挑,老娘也要搞個後宮佳麗三千人。”
不敢再讓她喝下去了,師婉仙搶過酒壺一飲見底。然後就看見紅衣女子趴在桌子上一動也不動。
哎,每次來都醉。
正當她站起身想把對方攙扶到榻上的時候,忽然紅衣女子開口道:“我說婉仙妹妹,我們有兩年多沒見了吧,這麼長時間沒來找你,你沒怪本宮吧?”
“怎麼會呢?我知道姐姐這些年政務繁忙……”
紅衣女子趴在桌上晃了晃胳膊,打斷了她的話:“什麼狗屁政務!就是打仗唄,打呀打呀……打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年了,我都膩了,那幫人也不嫌膩。真是他娘的無聊透頂。”
師婉仙沉默。她也聽到了些風聲,龍城已剩最後的防線了,這場戰爭龍族要輸了。她不敢想象眼前這位半醉半醒的王平日裏所承受的壓力。她不敢想象龍族敗了之後,這位王會何去何從。
會不會……
想到這裏她更不敢再想下去,再下去,就是噩夢。
她使勁的搖了一下頭,隔著麵紗的臉龐泛出一絲紅暈,仿佛酒也上頭了。
凝神片刻後,她幽幽開口道:“姐姐,若是能幫你,我妙音穀上下所有人全都聽您差遣,萬死不辭。”
“打住!”紅衣女子抬起頭,眼眸中射出一絲不容反抗的冷峻:“別在本宮麵前輕易提“死”字,這些年我見到的死亡太多了。龍族的存亡是龍族自己的命運,本宮不會牽連你。就跟這十幾年來我每次都是獨自一人來你這裏一樣,沒有人知道我與妙音穀的關係。不,本宮跟妙音穀壓根就沒關係。”
“可是……”師婉仙不敢直視那雙眼睛,卻依然想說些什麼。
“丫頭,你不用擔心我。”紅衣女子向後一躺,將淩亂的長發甩向腦後,兩臂大開靠著椅背,仰頭蔑笑一聲:“哼,我麟焱朧文能扭轉乾坤,武能橫掃神州,放眼天下誰人能敵?哪兒有那麼容易被四國那些蠢貨吃死。”
“我就知道姐姐你沒那麼容易被打敗。”師婉仙鬆了口氣。
“不過,有件事還得你幫我,我要向你借一樣東西。”
“請姐姐說。”
“怕你不舍得。”
“命都給你。”
“本宮要借你妙音穀的玄玉冰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