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遍地屍體,心魔忽然叫了一聲,“太慘了。”
鬥魎嗤之以鼻道:“你這家夥還有同情心?”
“廢話,我是一隻善良的妖。”
忽然,鬥魎感覺身後的瓔珞似乎有些異常,她呼吸急促從後麵把他抱得緊緊。
這兩年這種場麵也沒少見,每次遇到類似的場麵瓔珞都會表現的異常亢奮,他知道她不是在害怕,而是一種說不出是憤怒還是興奮的情緒。
每次瓔珞出現這種情緒,鬥魎都有些擔心。與她看似人畜無害的外表相反,這丫頭嗜血如狂。
鬥魎至今為止還是個丁級獵頭人,而瓔珞從業一年已經是丙級了。
每次獵捕懸賞犯,人頭都是瓔珞親手操刀割下來,鮮血四濺中連眼皮都不眨,這兩年從她手裏滾落的人頭已近百顆了。有一次鬥魎無意間發現她割完人頭之後,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那畫麵產生的強烈反差感就連鬥魎都毛骨悚然,一天都沒敢主動找她搭話。
但鬥魎知道,瓔珞並不濫殺無辜,相反從某些事情上她還表現出了少女的溫柔善良。
反正這貨和自己是同類,都是怪胎,從把她收了的那一天鬥魎就已經有思想準備。
“我去看看。”鬥魎朝後麵說了一聲,跳下馬,伏在一具屍體上觀察了一下。
從屍體腐爛和被雪蓋住的程度,他推測這場屠殺大約是五天前的事,從屍體上的傷痕來判斷,大多是軍用長槍造成的,也就是說這個村子被某個路過的軍隊給屠了。
瓔珞問:“怎麼樣?”
鬥魎也不知道她問的什麼怎麼樣,便開口道:“這個村被軍隊屠了,再往前百裏就是天羅山,下了三天大雪,大軍肯定會被困在山腳下。以我們的腳程說不定就會在山腳下碰到軍隊。”
“那怎麼辦?”
鬥魎跨上馬,“不能等了,要是墨老頭的寶貝兒子一命嗚呼,我可就白跑一趟了。”說罷馬鞭一甩繼續前行。
從村東頭跑到西頭,一路上的屍體兩三成堆,那些屍體從瓔珞的視線下一一瞟過,她喃喃自然道:“連尋常老百姓都不放過。”
鬥魎道:“這裏本是龍族地界,這些百姓雖非龍族之人但也是龍族子民,看來四國聯盟軍對龍族真是恨之入骨。”
瓔珞忽然來了一句:“草菅人命者,殺之。”
“你給我安分點。”鬥魎訓斥了一聲,“我們大約晌午時分便會趕到山腳,從清晨開始風雪就小了很多,希望滯留在山腳下的軍隊能趕在碰上我們之前上山。”
正如鬥魎所料,晌午時分趕到天羅山腳下,就看見浩浩蕩蕩的大軍正緩緩往山路中探入。這會兒雪已經完全停了,隻是北風還有些犀利。鬥魎和瓔珞先在遠處的岩石後躲著,等軍隊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的時候,兩人才朝山的方向趕去。
走山路馬就隻能牽著了,是個累贅,鬥魎幹脆把馬係在山道入口邊的一顆樹上。
鬥魎把馬背上的袋子取下來,掛在肩上,轉過頭對瓔珞說道:“上山太危險了,要不你在這裏看馬?”
“不行。”
瓔珞簡簡單單兩個字,鬥魎就不想再堅持自己的意見了。跟這丫頭征求意見,從來隻有行或不行,絕沒商量。
要翻越天羅山,隻有半山腰的棧道可行,鬥魎不需翻山所以不用跟大軍走同一條道。
一入山道,鬥魎就拉著瓔珞朝南麵爬去,被雪覆蓋的岩石異常光滑,好幾次讓瓔珞險些跌倒。越往上越陡峭,層巒不絕的石崖就好像一根根生長在山間的白色的獠牙,隻是抬頭看著就叫人望而卻步。
“為什麼不走山道?”跟在後麵的瓔珞氣喘籲籲的問道。
鬥魎跳上擋在麵前的一塊巨石,然後蹲在石頭上向瓔珞伸出手,說道:“走山道隻會繞路。”
瓔珞抓住鬥魎的手蹦上石頭,“你知道哪兒有血靈芝嗎?”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大概會長在什麼地方。靈芝倚木,生在樹的根部,而血靈芝卻生長在斷崖峭壁。靈芝厭陽喜濕,山有四麵,東西麵都會有長時間日照,不適合靈芝生長。所以它肯定會生長在南北斷崖處,眼下刮著北風,去北麵太危險了。所以我們選擇去南麵。”
“你懂的還真多啊。”瓔珞眨巴著長長的睫毛一臉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