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疆之地,披星戴月趕了七、八天路,白炎林一行人抵達越州。
牽著馬,穿梭在人頭簇擁的街巷中,冉霖神情恍惚的左顧右盼著,瓔珞騎在馬上手裏攥著根冰糖葫蘆,有一口沒一口的舔著。
冉霖上前幾步趕上走在前頭的白炎林,他壓著嗓門道:“喂,不要告訴我你們的老巢就在越州城中。”
白炎林笑著道:“你沒聽過小隱於林,大隱於市嗎?”
“那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你們可都是……”冉霖四下張望了一下,生怕路人聽見,硬是把後麵的“龍族餘孽”四個字咽回了肚子裏。
三人兩馬往前走了一段,在一棟四層閣樓前停了下來。隻見此樓紅漆墜彩,寬敞的大門迎開著,進出門廳的醉客絡繹不絕,門前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本上一匾,上麵三個鎏金大字——天香樓。
不等冉霖納悶,就見從門內迎出一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女子,“哎呦,白公子可回來了!”女人說著又挑著眼角曖昧的瞄了一下冉霖。
什麼情況!冉霖嚇了一跳。
女人招手從門內喚出兩個男丁,“你們兩個快把白公子把馬牽到後院去。”
神情恍惚的跟著白炎林走進門內,一股胭脂香味迎麵撲來,冉霖瞪大了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見寬敞的大堂內披紅掛綠,雕欄玉砌,數不盡人頭擁簇比街上還熱鬧,耳邊隻聞得陣陣鶯聲燕語,嬉笑調罵;眼前盡是軟香如玉,滿堂春色。
看著眼前這群醉生夢死的男男女女,冉霖終於明白了,這他娘的是進了青樓了。他一把拽住前麵的白炎林,低聲問道:“喂,來這裏幹什麼?”
白炎林笑道:“你這麼緊張幹嘛?跟我走就是了。”
“我怎麼感覺像被你坑了。”冉霖一邊說著一邊拽緊了跟著身後的瓔珞的胳膊,好像生怕這丫頭會被人賣掉一樣。
白炎林神秘兮兮道:“坑你就不會帶你來這麼好的地方了。”說罷他繼續往前走,沿途還跟幾個衣冠楚楚的公子哥打了幾聲客套話。
正頭疼這家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的時候,就聽身後的瓔珞來了句:“這地方真漂亮啊。”
娘的,這兩家夥都不正常。
大堂的正中央有一個小木橋,木橋下流淌著淺淺的一層水,水中有魚兒在戲遊;過了木橋北麵正中央的高台上一群女子扭擺著腰姿,翩翩起舞,後麵一層白紗環繞,白紗遮掩中隱約可見一個女人坐在裏麵撫琴,悠揚的琴聲與混雜的喧鬧糅合在一起,在這四四方方的空間內回響。
冉霖一抬頭,就看見閣樓的走廊上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正衝著他擠眉弄眼,挑首弄姿。他趕緊埋下頭,催促著白炎林走快些。
終於穿過大堂的後麵,來到了後院,耳根一下清淨了不少,後院還有個緊閉著的側門,從門的那頭隱約傳來街上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門的一旁有一顆柳樹,柳樹的旁邊是馬廄和柴房,馬廄裏麵十幾匹馬正在上槽。
冉霖指著那個側門,不解道:“剛才怎麼不從這個門進?”
白炎林滿臉得意的說道:“不是想帶你見見世麵嘛。”
“走了一圈青樓就算見世麵了?”冉霖一臉晦氣道:“不要告訴我你們就大隱於青樓中?”
白炎林不假思索道:“是啊。”
“龍族啥時候變得這麼墮落了。”
“你懂什麼。魚龍混雜的地方更容易掩人耳目,而且獲取情報什麼的再方便不過。”
繼續穿過後院又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別院,別院四麵環繞,大約七八間房子。白炎林伸手道:“歡迎來到逆鱗堡。”
一個不好不爛的小院子,還建在青樓的後麵,居然敢起這麼霸氣的名字,冉霖實在懶得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