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頭頂懸著無數倒刺狀的鍾乳石,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砸死人。仇九仰麵躺在堅硬的石板地上,揉了揉酸痛的額頭。
這是到了嗎?
一側臉,發現葵葉側身躺在他身旁,還沒有醒來。看她眉頭緊鎖一臉苦楚的樣子,好像在做著什麼噩夢。
來酆門的路上,平等王燕秋莎給他倆吃了迷夢丸,導致他們昏睡了過去,從而也不曉得酆門的具體位置。
兩手撐地坐起身,映入眼簾的陣勢頓時令他打了寒顫,頭腦頓時清醒了過來。火光下,幽暗、空曠的大殿兩側的石桌前分別坐著兩行人,正對著他的高台上坐在一個漆黑的身影,黑影的旁邊站著一個衣衫暴露的妖冶女子。
眾人一個個鬼氣森森的誰也不說話,他發現一同路行的燕秋莎和玄滅頭陀也在其中,目光一掃,高台之下正好十人。
敢情這酆門十殿閻羅都到齊了?我的麵子還真是不小啊。
九仇在心裏苦笑了一聲,然後一咕嚕爬起身,大步上前兩三步,單膝跪拜,朗聲道:“仇九拜見鬼帝。”
“堂下的少年郎,聽說你想加入我酆門?”高台上的黑影並沒有回應他,招呼他的是黑影身旁的那個妖冶女子。
仇九抬頭瞄了一眼那女子,女子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蠱魅的瞄著他,他低頭道:“沒錯,在下誠心實意。”
“哈哈哈,好一個誠心實意。”女子掩嘴媚笑了一聲,道:“你是哪兒人?”
“苗國,溪流鎮。”
“哦?苗國人。”女子朝右邊那一列人瞄了一眼,“閻羅王卜羲寸,這少年郎可是你的老鄉啊。”
一個半張臉都覆著刺青圖案的長發男子,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訕訕一笑:“是麼?都不記得多少年沒回過苗國了,薑姑娘不提我都忘了自己是苗國人。”
女子盯著九仇繼續道:“我酆門收人從來都沒有自己送上門的,自己送上門的都是來找死的,因為這裏可是酆都地獄。”
仇九不冷不熱道:“在下可不是來送死。”
“看看坐在你兩側的這些人,包括你那位花臉老鄉,進入酆門前他們都是江湖上名震一方,響當當的大人物。他們是鬼帝大人親自挑選,登門拜訪請來的。少年郎,你又有什麼資本呢?對哦,聽說你是龍器宿主,這個賣點確實挺吸引人。”
仇九眼皮一台,麵不改色道:“不好意思,我說謊了。我並不是龍器的宿主。”
話音剛落,就見兩個身影鬼魅一般從一側閃了出來,仇九頓時覺得後心一涼,緊接著簸箕一樣大的手掌扣在了他的天靈蓋上,同時一把短刃也抵在了喉間。
站在仇九身後的頭陀玄滅衝著高台說道:“屬下受了這個小子的愚弄,望鬼帝大人寬恕。”
用刃抵著仇九的燕秋莎接著道:“無論用什麼方法,請給屬下一個彌補過失的機會。”
“等一下。”仇九一時間有些慌,“我就知道說出實話就是這麼個後果,但凡事都有個討價還價的餘地吧。”
“哎……”妖冶女子歎息一聲:“在閻王麵前討價還價,少年郎,你還敢說你不是來送死的?”
感覺扣在腦門上的那隻大手逐漸用了力氣,咽喉處也傳來一陣刺痛,仇九急忙道:“雖然我不是龍器宿主,但我有龍器奉上!”
“龍器?”玄滅和燕秋莎相互對視一眼。
“沒錯,龍器!”仇九說著將手朝後腰一摸。
沒了?!
不好,八成是昏迷的時候被人拿走了。
他心頭一虛,衝著身旁的二人喊道:“你們兩個,把我的武器還給我。”
這時,高台之上一直沒有動靜的黑影揚起了頭,兜帽下深陷著一張麵具臉,他把兩把彎刀拍在石桌上,用蒼老陰沉的聲音問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仇九一瞅,眼睛一亮:“對,那就是我要獻給鬼帝的見麵禮,龍息——玄月。”
鬼帝道:“是龍器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