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滅和燕秋莎麵麵相窺了一眼，然後燕秋莎衝著仇九問道：“你為何之前不說？”
仇九嘴角一揚：“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要是說了，你們大可殺了我拿著玄月刃自己領功。所以我才說我是龍器宿主，以保性命無憂。”
鬼帝一揮手：“玄滅、燕秋莎，你們倆先退下。這次你們做的很好，稍候本座自有賞賜。”
二人鬆開仇九，拱手道：“謝鬼帝大人。”說罷轉身回到了石桌前。
鬼帝對仇九抬了一下手，道：“你站起來說話。”
仇九鬆了口氣，方才真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他站起身，揉了揉脖子：“謝鬼帝。”
“你將玄月刃獻給本座，就不怕討了我的歡心，卻害了你自己的命。”
仇九從容道：“這世上的任何事多多少少都有風險，如果不去嚐試怎麼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麼呢？塵世間的我早就成了孤魂野鬼，所以一心要入酆門，萬一這次死了，也就真成了酆門的鬼。”
“好，接下來的問題決定你的生死。”
仇九屏住呼吸：“鬼帝請問。”
“龍息——玄月，你是從何處得到的？”
仇九道：“越州城。”
“何人之手？”
“白炎林。”
“你與他是何關係？”
“我是他義子！”
以上的回答都是大實話，就連十殿閻羅也聽得一驚一乍。不久前白炎林從泰山王鍾離懺手中奪走了龍骨——血羽，這會兒他的義子又親自跑來送了一件龍息——玄月。這玩得是哪一出戲？
鬼帝繼續道：“那你又為何背叛他？”
“我沒有背叛他，此事說來話長，如果鬼帝有耐心聽，我就細細道來。”
“你說。”
“在我七歲那年，四國對龍族發起了討伐戰。夏國大軍途經溪流鎮，將整個鎮子都給屠了，這件事情相信我那閻羅王老鄉也有知曉吧。”仇九說著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卜羲寸點了下頭：“嗯嗯，聽說過。”
“我家中十口人死得隻剩下我一人，然後我被前來刺探夏國軍情的白炎林所救，他見我可憐便收我做了義子，從此我就加入了龍族陣營。關於溪流鎮血案一事，夏國隻向苗國賠償了一些銀兩就草草了事，豈有此理！”
仇九越說越激動，忍不住來回度起了步子：“我身負血海深仇，要借助龍族之勢向夏國討個公道。可惜持續了九年的戰爭以龍族戰敗宣告了結束，大勢已去。酆門之事，在江湖上我有所耳聞，更知曉幾年前鬼帝在冧城外怒斬夏國先鋒官一事，大快人心。所以我選擇加入酆門和進入龍城時的初衷始終沒變。”
鬼帝聽罷，淡淡道：“也就是說龍族靠不住了，你現在想要靠我酆門為你報仇雪恨？”
“鬼帝言重了，報仇這種事隻能靠自己，隻是站在酆門這個高台上，雪恨之劍就會距離仇人更近一些。”
以上話的內容全都是真實的，但核心卻有偏差，對夏國的仇恨不假，但仇九此次的目的隻是潛伏進酆門。
謊言是很脆弱的東西，一旦被戳穿就得再用無數個謊子去圓，隻有實話才無懈可擊。善於撒謊的人永遠都是往真實的景內注入一個看似合理存在的事物，而不擅撒謊的人隻會天馬行空。
仇九就是最會說謊的那一種人。
鬼帝沉默了片刻，道：“酆門的規矩你懂嗎？”
聽了這話就知道有戲了，仇九心中暗喜，連忙拱手道：“生入死出！”
這時身後傳來動靜，仇九一側臉，就見葵葉趴在地上揚著頭，她醒了，環視著四周的幻境和四周的人，一臉冷漠。
“剛好給你個機會為酆門做第一件事。”鬼帝說著將一把玄月刃丟到仇九腳下，“拾起刀，把你身後這個女人的眼睛挖出來。”
看著腳下在火光中泛著寒光的彎刀，他的心髒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
離開越州城的時候天上的繁星還在夜空中閃爍，沿著蜿蜒的小路朝西北方行了一會兒，破曉之光從東方劃破蒼穹，天空呈現出了日月同輝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