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納斯城池。
就在夏洛克到黑牢獄耀武揚威卻落得個不好結果的第二天早上,一眾士兵帶著他前往淩風宅方向走去。
他看路越走越偏僻,忍不住問道:“這是要去哪裏?”
前麵的士兵頭也沒回:“聖城禁地。”
他還是緊緊抱著盒子,生怕被人奪走了一樣,沒有明確的身份地位讓他感到了不安,也不像先前那樣囂張了,“去那裏調兵?”
士兵:“我不清楚,陛下說是禁地,到了那裏也就明白了吧。”
他隻得無聲的跟著,心裏又開始不安起來。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他抬起頭去看樹蓋,大樹震顫搖曳,樹枝樹葉落了他一臉,大風越刮越猛,也沒有說要停的意思。
士兵也紛紛抬頭去看,這天氣怎麼這樣多變。
樹枝劇烈搖擺,似有一種想要倒下的趨勢,士兵看情況不好,急忙道:“先到附近軍營避風,快走。”
幾人往回走去,行色匆匆。
不想剛走了幾步,豆大的雨點直接穿過樹隙向他們砸了下去,樹林裏一陣劈裏啪啦的響,眨眼工夫間,猶如天河傾斜了一般,大雨傾盆落下,幾個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實在沒有辦法,這樹林裏也不能呆,接二連三的都是樹枝被狂風暴雨折斷的聲音,隻好加快速度前進,等趕到一座小軍營的門前時,眾人那副落魄的樣子簡直不能看了。
士兵咒罵著:“怎麼說變就變,一點預兆都沒有!”
夏洛克將盒子緊緊抱著懷裏,這才沒有在慌亂間將其遺落,此刻正大口呼著氣站在一邊,甩著臉上的雨水,疑惑不解的看著那如柱落下的雨,即使下雨也不會幾眨眼工夫裏演變得這麼快啊,真是邪雨。那調兵的事又該怎麼辦呢?這個天氣走都不敢走,別說要大規模調動軍隊了。
士兵也在想著這個問題,其中一個氣得一拳打在門上道:“怎麼會遇上這種天氣,怎麼跟陛下交代?”
旁邊一人擰著衣服上的水,麵無表情看著雨道:“還能怎麼辦,這樣的天氣誰能亂走動,走進林子裏弄不好被斷木砸死,我們死了還是小事,那支神秘的軍隊什麼的出不出得來都是個問題。”
眾人沉默了,實話說,最近很多人的心裏都有了一些想法,開始思考著自己究竟能活得到什麼時候,以前在這裏還好,王宮士兵啊,多麼高高在上的士兵身份,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加納斯王越來越喜怒無常難以捉摸,越來越喜歡燒殺士兵,連賽姆他都不可能講情麵啊,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沒覺得自己活膩了呢,還不想著死,然而生死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事,究竟什麼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呢?
一個士兵看著眾人輕輕丟了個眼色,示意有夏洛克這個外人在,不要胡亂說話引火燒身。
眾人都會意的閉了嘴,在他們看來夏洛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永遠無法跟賽姆、澤斯這些人相提並論,在這樣的人麵前還是小心些的好,以免落他口實讓他好出賣他們向聖蘭森邀功請賞,劃不著做這種人的墊腳石。
轟鳴的雨聲幾乎遮蓋了他們的聲音,一個士兵隻好高聲問道:“那現在是在這裏等著啊?”
“隻能先等等看了,要進軍營也得穿過一大片訓練場,又要受著大雨狂打,進不得退不得,就先這樣站著吧。”
眾人沒辦法,隻得全部擰著衣服,然後在那裏傻站著看雨。
天色很快暗淡得跟夜幕要降臨了似的,暴風吹得樹葉樹枝滿城亂飛,雨水在地麵肆無忌憚的彙成條條小溪,都快淹沒了他們的腳麵,要不是當年那些挖下的大溝渠大部分都沒有填埋,這座城要發大水了。
嗚嗚的狂風和著雷鳴般的雨聲,似乎使整座城池變成了一個外人不可靠近的雷區。
聖蘭森看著窗外被吹得東倒西斜的大樹,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的場景讓他聯想到了當年艾莉斯發動的那場大雪,那個暴雪事件確實有很多後遺症的,直到現在這座森林隻要一下大雨就會變得異常的冷,還出現了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和蟲子,這些他都知道,隻是嘴上不說。那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會不會是誰弄的,梅琳達?不可能,她沒有任何的力量了,而且她還受著帕露澤的折磨,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要是那樣她這麼多年還呆在這裏幹什麼,早就悄悄打傷看著她的人跑了。那又是誰?艾莉斯也不在這座城裏啊,怪異!
梅琳達靠在窗前聽著外麵的聲音,現在的她一身米色的衣裙,金色的長發淩亂的鋪了一地,一對冒著黑煙的窟窿似的眼睛像兩個無底洞一樣長在臉上,活脫脫一個女鬼。雨水隨著門縫流進來,她吃力的挪了挪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必須要在雨水將這裏淹沒之前爬到閣樓上去,但是,力不從心,她已經不可能是當年那個行動自如的人,每挪一寸都要承受身體裏麵那種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