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刑警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接著又對慕容思炫說道:“還有,在彭鑫被殺一案中,我也不可能是凶手。當初我以為我的兒子是凶手,所以才幫他頂罪。現在既然知道凶手另有其人,我當然要推翻自己的口供。你還記得奇俠的推斷嗎?要進入彭鑫的家,必須通過繩索爬上去,或從隔壁的公寓爬進去,然而這兩件事,患有恐高症的我都是無法辦到的。你可以去調查我的病曆,看看我是否……”
“不用了,”慕容思炫打斷了馬刑警的話,“即使你真的患有恐高症,你還是能利用某種方法把彭鑫殺害的。遺憾的是,你苦心思索的‘不可能’犯罪手法,已經被我破解了。”
霍刑警沒有說話,他的心中,已十之八九地相信了慕容思炫的推理。馬刑警也沒有說話,隻是臉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慕容思炫稍微扭動了一下脖子,清了清喉嚨,望了馬刑警一眼,說道:“首先,你進入了隔壁的公寓,來到那間空房子的窗戶前,這時候,你跟彭鑫家大廳的窗戶,隻有兩米半的距離。接下來,你打電話給彭鑫--所用的就是發短信把馬源引出來的那張電話卡,叫他來到窗邊。彭鑫來到窗邊後,你拿出了一份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文件,並在他麵前把文件點燃。文件被點燃後,你把正在被燃燒的文件扔在地上,接著假裝離開。
“那份文件對彭鑫來說十分重要。不管是誰,在當時的情況,會第一時間想到:我要爬過去把火撲滅!彭鑫也是這樣想的,眼看文件快被燒完了,他不假思索,便爬了過去。是的,並不是患有恐高症的你爬到彭鑫家把他殺害的,而是彭鑫自己從家裏爬過來讓你殺害的!”
霍刑警聽得呆若木雞,張著嘴巴,久久無法合攏。而馬刑警則緊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慕容思炫。
“彭鑫剛從窗戶跳下來,你馬上用鈍器攻擊他的頭部,讓他昏迷。彭鑫頭上那被重擊的痕跡,就是這樣造成的。接下來,你用尖刀插進了彭鑫的心髒,把他殺死。然後,你怎麼把彭鑫的屍體送回去呢?方法很簡單。兩個窗戶之間的距離是兩米半,你隻需要用一塊三米長的木板架在兩個窗戶之間,把彭鑫的屍體放在木板上,接著把木板微微抬高,讓木板傾斜,彭鑫的屍體就會向他家的方向滑落,最後落在他家大廳的窗戶旁,即你們後來發現屍體的地方。
“在把彭鑫的屍體送回他家之前,你把馬源的鋼筆放在他的手裏,並在插在他胸口的尖刀上綁了一根繩索。彭鑫的屍體落地後,你一拉繩索,尖刀被拔出來,鮮血濺在地麵上,這就轉移了警方的視線,讓他們以為彭鑫是在自己的家被殺的。你把尖刀拿回來後,解開繩索,再把尖刀扔過去,讓它落在屍體旁邊。
“最後,你來到樓下,利用那根你之前綁在彭鑫家大廳窗戶上的透明魚絲,把繩索拉上去,固定在窗戶上,接著你再把歐葉敏的鞋子穿上,攀著繩索,在牆壁上印上了幾個腳印。至此,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為什麼?”三人沉默了數分鍾後,霍刑警忽然低聲說道,“師父,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在他心中,絕對不願意相信師父是殺人凶手,然而慕容思炫的推斷合情合理、無懈可擊,他還怎麼能夠反駁?
“我不是凶手!”馬刑警低吼一聲,緊緊地瞪著慕容思炫,“你說了這麼多,隻能說明我有行凶的可能,但卻無法證明我是凶手。再說,我根本沒有殺害彭鑫的動機。幾天前,我是跟他發生過爭執,但那根本不能構成動機。”
“你殺他,並不是因為那次爭執。”慕容思炫冷冷地說。
“那我為什麼要殺他?我是一名警察,他隻是黑社會裏的混混,他犯事,我能名正言順地拘捕他,我幹嘛要殺他?”馬刑警口若懸河地說道。
“那是因為,”慕容思炫稍微停頓了一下,才不慌不忙地說道,“真正的警察,是彭鑫,而你,才是黑社會的成員!”
“慕容思炫,你、你說什麼?”霍刑警全身一顫,心中大震。
“不是嗎?”慕容思炫不等馬刑警答話,接著又說,“我不知道你是否黑社會派來的、混進了公安局當刑警的臥底,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你跟黑社會同流合汙,給他們提供警方的情報,協助他們犯罪,妨礙警察破案。不管你是不是黑社會派來的臥底,但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協助黑社會,破壞社會的秩序,已跟黑社會的成員沒有什麼分別了。”
慕容思炫頓了頓,續道:“至於彭鑫,則是警方派去黑社會的臥底。我已經調查過了,雖然彭鑫總慫恿、強迫一些年輕人加入黑社會,如歐葉敏的弟弟,還有馬源,但另一方麵,他又想法設法地幫助他們脫離黑社會。他在不被組織懷疑的同時,又幫助了一些誤入歧途的年輕人,讓他們迷途知返,同時還為警方提供了飛龍幫裏的情報。他,是一個正義的人。
“我剛才不是說,你是用一份文件把彭鑫引過來的嗎?那份文件,就是彭鑫的警員檔案!當初派彭鑫當臥底的那名警察可能已經掛了,所以隻有那份文件能證明彭鑫的身份。如果那份文件被燒毀,那麼這世界上便沒有任何人、任何物件能證明彭鑫是一名警察!所以彭鑫才會對那份文件如此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