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朱珪再度奉命赴福建正式出任學政,由於這次不是臨時的差事,嘉慶的離情別緒就更顯得深厚與強烈了。老師赴任前夕,嘉慶竟洋洋灑灑地撰成長律六章送別老師,其中有:“欲去難留可若何,片言相贈耐吟哦”的詩句。詩曰:“聖主八旬歲,鴻儒花甲年。三天德夙著,五福壽為先。律轉德浹辰,辛占二百前。……吏銓資重任,台鼎待名賢。文筆超韓柳,詩才貫道禪。早錘爪瓞盛,不使葛藤牽。設醴誠難罄,尊師敬獨尊。期頤長頌禱,如阜更如川。”如果說,“文筆超韓柳”之句有點兒過譽,那麼“尊師敬獨尊”則反映了永琰敬師的真實感情。
稱朱珪為永琰的貴客絲毫不為過。
永琰的房間裏邊,師生第一次見麵相互之間話語之間自然更顯親切,雖說永琰此人熱情的閑談這師生兩人平時的心事,但是此時朱珪的心思卻不在此。一直鬱鬱寡歡的聽著永琰說,朱珪隻是聽著,並不回應。
“對了?我還沒有問老師來此可否有要事?”永琰這才注意到朱珪的麵色不對,連忙岔開話題。
“今天我來是有要事,永琰你也知道我向來是以一國之君之禮教授你知識的,但是你要知道,一國之君並不是你懂了如何治理國家就行的,你還要審時度勢,為將來做謀劃。”朱珪板著臉道。朱珪此時已經年過半百,可是自己現在卻隻是一個小小的學政,而且現在和珅當道,這個朱珪一向不順和珅,和珅也一向不順這個老頑固,所以有和珅在朱珪難有出頭之日,所以當初朱珪花盡千般心血做到了上書房老師,相中了十五阿哥永琰。這一教就是近十年,等到自己頭發花白的時候,乾隆仍然健健康康的存在著,永琰也長大了,永琰的弟弟們也都一個個的長成了氣候,皇位的爭奪也再次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而朱珪現在年紀也大了,要是永琰在這次皇位爭奪的時候在落入下風,那麼他朱珪也許這一輩子也難以實現胸中大誌了。
“老師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皇阿瑪他…他年紀雖大但是…?”永琰道。
“是啊…你的意思我明白,皇上現在年輕力勝,再過個百年還依舊可以指點江山,我的意思是,現在皇上已經把一些國家大事交給你做了,你一定盡自己的努力做好,這樣才能對得起皇上的信任。”永琰話剛一出口朱珪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個時代隔牆有耳,說不定你現在說的話,下一刻便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中,那個時候…
永琰見朱珪的樣子已近明白朱珪的意思,話鋒一轉道;“老師的意思,我…”
“十五阿哥記得前幾日的那個李塵不?”朱珪問道。
“就是那個救了和孝的那個小和尚嗎?”
“嗯,就是他,和珅今天派人行刺了那個小和尚。”
“嗬嗬,那無非就是一個小小的江南小混混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