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抽屜(3)(1 / 3)

我立即取消了去澳門的旅程,和妹妹匆匆往家趕。我在心底不停地禱告,禱告上天能多給父親一點兒時間,好讓我能在他寬闊的胸懷裏,一訴我的懺悔。可是,終究還是晚了。我趕回的時候。父親已永遠地閉上了他沉重的雙眼。

我跪在他冰冷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地磕著頭,一聲又一聲地呼喚:“爸!爸……兒不孝……你醒醒……兒回來啦……兒來晚了……”

一個心裏裝著愛的父親,一個心裏同樣也裝著愛的孩子,值得所有人尊重。

爸爸,醒來

文/流沙

他有個“問題”孩子。上幼兒園時,老師時不時地打電話給他,讓他把孩子領回去,因為這孩子不是推倒了其他小朋友,就是摔破了教室裏的玩具。

他總是趕到幼兒園,當著麵打孩子,向老師求情,讓他能留下來。孩子隻有在這個時候是安分的,眼裏噙著淚花,盯著父親看。

他是個單親父親,在孩子兩歲時,他妻子就承受不了這個清貧的家庭走了。他把孩子送到農村老家,讓父母照看,3年後,雙親相繼過世,孩子又回到他打工的城市。

兩年後,孩子上小學了。他仍然是一個“問題”學生,班主任一次次讓他到學校來,指著作業本上的“紅×”,讓他有時間輔導一下孩子作業。然後訴說孩子的不守紀律、貪玩和不服管教。每次他到學校來,孩子總是不出聲,低著頭,眼眶紅紅的,想哭。

他就想打孩子,但所有老師都攔著他,說“這樣不可以”。班主任說:“你要打,那就回家打。”孩子聽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於是,他辭去原先的工作,找了一份物流公司裏的搬運工作,工資隻有1000多元,每天下午5點上班,淩晨兩三點下班。但是這份工作是適合他的,因為早晨可以送孩子去學校,傍晚又可以接送孩子回家。

他每天的睡眠時間隻有4個小時,早晨6點多起床為孩子做好早餐,送孩子到學校後,他會去做一份踩三輪的兼職,踩到下午兩點多交班,可以賺20多元,如果是雨天,可以賺到四五十元。

他是一台工作的機器,每天高負荷地運轉著。他雖然年僅40,但看上去就像一個50多歲的小老頭,形容枯槁,麵有菜色。

老師還是經常打電話來,說孩子“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已疲憊至極,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教他。

他還是那樣忙,他還是那樣累。

每天早晨,他總是無法醒來,讓三輪車的主人幹等著。如此兩三遭,三輪車主人把這份活讓給了別人。他非常可惜,四處再找這樣的工作,在熟人的介紹下,終於有一輛三輪車的主人願意把車租給他,但上繳的租費很高,半天踩下來,最多隻能賺30多元。

他買了鬧鍾,放在枕頭邊。但每天三四小時的睡眠,他睡得非常沉,鬧鍾也驚醒不了他。

有一天早晨,他覺得有人在推他,睜開眼,蒙蒙看到孩子臉上掛著淚,在喊:“爸爸,醒來;爸爸,醒來。”

他“忽”地從床上坐起,看看時間已是早晨8點多了,孩子已錯過了上學的時間。

孩子說:“爸爸,我推了你10多分鍾,你總是不肯醒,我好怕啊,要是你醒不過來了,我可怎麼辦?”

孩子放聲大哭。

他這10年,受盡苦難,從來沒有掉過淚。但當孩子說完這句話,他哭了,哭得一塌糊塗。

那天,他陪著孩子去了學校,找到了老校長。他希望校長不要因為孩子遲到罰班級的分數。

老校長聽完他的故事,一直呆坐在那裏。最後,他從口袋裏拿出手絹,擦著眼眶,說:“你們放心,我不會扣孩子班級的分數。”

一個星期後,他成了孩子學校的校工,食堂後麵的一間雜物房成為他們的家。他和孩子非常開心,臉上總是掛著笑容。

老校長說,一個心裏裝著愛的父親,一個心裏同樣也裝著愛的孩子,值得所有人尊重。一個得到“尊重”的心靈,必然有所回饋。這段話是在全校教務大會上說的,老校長說得非常動情。

雖然我們過著貧窮的生活,可是媽媽感覺自己就像公主。

失而複得的鋼琴

文/[澳大利亞]羅博·賴利

仿佛就在昨天,至今我還記得父親從戰場回到家中的情景。“二戰”期間他是澳大利亞皇家空軍中尉,身穿一身藍色製服,瘦巴巴的船形帽斜扣在頭上,看上去是那麼不穩當。可是讓我感到好奇的是,這頂帽子居然從沒掉下來過。我巨人般的父親走過來了,手裏提著一隻破舊的棕色手提箱,一名鄰居衝他大聲喊道:“那邊天氣怎麼樣?”說話間父親已經到了屋前的路上,陽台上的母子二人也進入了他的眼簾。哪裏顧得上天氣的閑話?手提箱丟在了地上,父親隻管飛跑過來。

那時候我隻有五歲,所以爸爸對我很是大驚小怪了一通,接著注意力就集中在媽媽身上。趁著這個空檔,我正好可以自由自在地查看一下那個手提箱。箱子破到合不攏,捆紮的長皮帶也不能用了,有些東西撒到了草坪上,主要是衣服和鞋子之類。但是很快我看到一大幅報紙廣告,展示的是一架新型鋼琴。爸爸看到我手裏的剪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