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好生厲害,葉凡隻覺對方嘴太討厭了,這一拳就奔著嘴巴去了,隻聽一聲比殺豬還要難聽的慘嚎聲中,張宏被葉凡打得飛了起來,砸翻了臨街的貨攤,碰倒了商戶搭在店鋪門前遮陽的塑料棚。
眼冒金星中,張宏覺得嘴巴裏似乎有什麼東西,連忙吐出來一看,靠,居然門牙都被人打掉了。
這下是沒法子善了了,自己哪裏吃過這樣的虧?
張宏在貨攤裏手腳亂蹬,一邊掙紮一邊大叫:“看什麼看,兄弟們,操家夥,給我打殘了他。”
這一聲吼,人群中應聲跳出七八個小年輕來,個個身上都紋著刺青,大有水泊梁山好漢浪子燕青的架勢,就是這鄉旮旯裏沒紋身的店,也沒人會紋身的手藝,不知道這些紋身是用墨筆畫上去的還是怎麼弄的。
這些小年輕個個手裏有家夥,不是鋼棍就是折凳,哇哇大叫著向葉凡殺來。這時候葉凡壓抑了許久的暴躁終於爆發了出來,一拳打塌了一個家夥的鼻梁然後左邊一掌劈散了一個小年輕手裏的木凳,順勢將他震飛十幾丈遠,摔入人群中口吐白沫。緊接著又矮身前衝一個肘錘打在一個家夥的腋窩裏,這人一聲慘叫,然後單腳跳著向後退去,最後居然壓翻了一個炸油餅的攤。
好在這炸油餅的攤才剛剛開張沒多久,油鍋裏沒油,否則這孫子的下場可就堪憂了。
這一場架持續不過一分半鍾,但凡圍攻葉凡的流氓已經基本沒人站著了,就算站著的也嚇得兩腿直發抖,媽呀一聲,丟了鋼棍狼狽不堪的逃走了,仿佛背後有什麼可怕的鬼怪追著一樣。
張宏嚇得麵如土色,雙眼直直地瞪著滿身都是殺氣不斷逼近的葉凡,口齒不清地道:“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好在處於爆發邊緣的葉凡的理智還是清醒的,緩緩走到張宏麵前,一腳踏在張宏的小腿上,紅著眼睛問道:“怎樣,還要我給你磕頭撇嘴不?”
葉凡這一腳踩在張宏小腿上,猶如被夾棍給夾住,痛得他慘叫連連,一疊聲地求饒:“大大大大哥,你你放過我吧,我再再也不敢了。”
葉凡看著一片狼藉的街麵,冷哼一聲:“不敢就算了?這些,誰賠啊?”
“我賠,我賠!”
“實話說,我不相信你的話。既然你要賠,那就拿錢出來!”葉凡用要殺人的眼光看著張宏。
可是巧了,張宏剛剛收完保護費,身邊還當真有錢,此時形勢比人強,自己打不過人家就隻能服軟,否則那條腿今天說不定就保不住了。無奈之下,隻能在葉凡的押送下挨個賠償了由於剛才打架而遭了池魚之殃的商戶的損失。
做完這一切,葉凡這才放過了張宏:“滾吧,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哼哼,你自己知道。”
張宏走了,從此後也再也不敢估吃霸賒收保護費了,過了不久就南下廣東打工去了,反正再也沒回來過,後來聽說在沿海還混得不錯,當然了,這些已經是後話。老大沒了,他的那幫手下也樹倒猢猻散,紛紛夾著尾巴做人了,原因很簡單啊,這次打挨得太結實了,讓這些家夥終身難忘。
葉振國和李雲龍在遠處默默看著幾乎已經不認識的葉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思非常複雜,甚至連葉凡悄然離開都沒有發現。至於李慧,則有了一種恐懼,原本對葉凡的那一絲好感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發起飆來的葉凡簡直就是個魔王啊,誰看了都得打怵,何況這個從沒離開過鄉下的姑娘家呢。
英雄救美,然後美人以身相許這畢竟隻是大家心中的一種妄念而已,印證到現實中,卻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收拾完這幫地痞以後,葉凡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那暴躁依舊,緩緩走出了場鎮,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翻來翻去地就是那個約好了會來找自己的蕭曉筱,天高地遠,伊人何方?
其實葉凡也不是不明白一件事,自己一個農村孩子,哪有條件去娶蕭曉筱這樣的妻子?可知道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一回事,這種莫名卻有不願麵對的惆悵,讓葉凡心中憤懣難消。也許自己讀書努力點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也許……
太多的也許,可現實太殘酷,自己的路顯而易見啊。
越走越遠,越走越快,越快心中的煩悶與躁動就愈加厲害,當他走到離開場鎮大約五裏,當地人俗稱“豬梁埡”的地方,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在叫他:“葉凡!”
葉凡一愣,這聲音太熟悉了,不正是蕭曉筱的聲音嗎?葉凡停住腳步向四周望去,前後路上都沒人,葉凡見狀,不由得自嘲:“這都起幻覺了,葉凡啊葉凡,你就……”話音未落,又聽見了蕭曉筱的聲音:“葉凡!”
這一次葉凡完全確認,不是幻覺!
細細辨認了一下聲音的來處,是左邊一處柏樹林,連忙轉身看去,隻見蕭曉筱扶著一棵碗脖子粗的柏樹站在那裏,前襟上鮮紅一片,宛然是好大一片血跡,整個人看上去相當虛弱。葉凡大吃一驚,關心之下,所有的暴躁都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一溜小跑過去:“咦,你怎麼……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蕭曉筱見葉凡跑過來,終於支持不住,整個人一軟就要倒下去,葉凡趕緊伸手攔住她的腰將她扶住,誰知道蕭曉筱張口又噴出了一口鮮血,吐得葉凡一頭一臉,麵如白紙,好在人還維持著清醒,蕭曉筱虛弱地道:“我受了很重的傷,可能要麻煩你一回了。”
麻煩,巴不得你麻煩呢。葉凡心中如是道,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就要被人誤會自己幸災樂禍了。
“我應該怎麼幫你?”葉凡問道。
蕭曉筱:“背我去你家吧,我需要休息。”
葉凡二話不說,將蕭曉筱背在背上,拔腳展開了輕功,迅速向家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