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接住蕭曉筱的地方離家還遠,但情況危急,頓時也顧不得許多了,背棄了她展開了輕功就往家跑,這一跑就隻恨爹娘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長久以來積蓄的內家真力也終於發揮了它應該有的用場,簡直比騎上了摩托車還要快。
源源激發的內力讓急速飛奔的葉凡跑的又穩又定,被他背在背上的蕭曉筱居然絲毫沒有感到有一絲的顛簸震蕩。
這一路飛奔當然驚動了旁人,尤其是跑回了村裏的時候,但凡沒去趕集的人都看見了,葉凡也是關心則亂,剛跑到村口就扯著嗓子喊:“媽,媽,快去請醫生,有人受傷了。”
陳雲秀今天沒去趕集,而是在家裏照料活計,正在灶房裏煮豬食,正在想兒子今天相親的結果怎樣呢,就聽見村裏一陣子雞飛狗跳以及葉凡焦急的喊聲。這一聲喊簡直比放炮還要響亮,陳秀雲連忙從灶房裏出來走到門口一看,就見葉凡跟個失控了的火車一樣衝了過來,背後居然背著個人,看那長發飄飄的樣子,顯然是個姑娘。
“葉凡,你不是去相親了麼,怎麼背回個姑娘來?”陳秀雲驚聲問道。
葉凡沒工夫解釋,走到房間門前一腳踢開,然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屋,混不顧自己這一路沒命狂奔早已是疲累欲死,輕手輕腳地將蕭曉筱放在床上,然後拉過了被單給她蓋在胸口,然後轉身就要往外跑。
陳秀雲在門前一攔:“你又要往哪兒跑?”
“請大夫啊。”葉凡一張臉通紅,寫滿了焦急。
“請什麼請,你忘了你媽就是醫生了麼?”
葉凡一愣,隨即伸手一拍腦袋:“哎喲,我忘了,媽,你趕緊給她看看,求求你,給她看看,可別讓她死了啊。”也怪不得葉凡焦急,剛開始背在背上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蕭曉筱微弱的呼吸,可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感受不到了,心中急得跟外星人要來侵略地球了一樣,連自己的媽就是遠近聞名的醫生這件事都給忘在了腦後,此時回過神來連求這個字都說了出來,可見其急成了什麼樣子了。
陳秀雲斥道:“急什麼急?有你媽在這,隻要他還有氣,就算閻王爺來了也未必可以收得走她,一邊呆著喘口氣,氣喘勻了再喝口水,看你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
葉凡從小不怕他爹,就怕他這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媽,一陣叱罵把他罵的無地自容,當即隻得焦急地坐在一邊看著母親伸手搭脈了。
陳秀雲粗略一撇,見這姑娘明明麵如白紙,但是雙頰卻有一絲奇異的暈紅,這是精血虧虛而至虛火上炎之兆,細細檢查卻沒發現有什麼外傷,當即搭住了蕭曉筱的腕脈。這不搭脈還好,一搭脈險些把她也給嚇了一跳,這還是人的脈搏嗎?
正常人的脈搏一呼吸四次,多則為數,不足則為遲,再根據脈搏的強弱虛浮而判斷其陰陽表裏,可這姑娘的脈搏剛摸著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直搭了十幾秒這才感到跳動了一下,一分鍾居然隻搏動了四次。
伸手再探了探呼吸,隻覺氣息極其微弱,幾近於無,若不是心髒還在跳動,陳秀雲幾乎懷疑這丫頭已經死了。
好在陳秀雲的醫術確實不簡單,早年學醫的時候也聽說過很多玄奇的事情,知道某些內家高手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會一種極其奇特的自我療傷的法門,叫做“龜息之眠”。她嫁給葉凡他爹以後,並沒有行醫,醫術並沒有擱下,想到這一點以後,神色這才略顯輕鬆起來,鬆開了蕭曉筱的腕脈。
葉凡看母親臉上神色幾度變幻,自己不懂醫術,自然是幹著急,好容易看她診脈完畢,這才急切道:“媽,怎麼樣了?”
陳秀雲看了一眼葉凡著急的臉孔,伸出一隻手指貼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招呼葉凡跟自己出去,出門以後站在場院邊上,這才問道:“葉凡,你老實說,這姑娘和你是什麼關係,你了解她嗎?”
“嗯,她算是我一個朋友。”葉凡道:“媽,情況到底怎麼樣?”
陳秀雲皺眉想了想,這才道:“暫時倒也沒有什麼危險,就是內髒受到了很大的衝擊,需要調養而已。”
葉凡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陳秀雲是什麼人,自己的兒子豈能不了解,看他先是焦急無地,現在知道這姑娘沒什麼大危險,終於鬆了一口長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這姑娘若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這麼年紀輕輕就會傳說中的“龜息功”,這份內功豈是隨便就能學會的,內力差一點都做不到,她受的傷當然也不是普通的病患,而是被比她更加厲害的高手打成了內傷。江湖上的事沒深沒淺的,自己兒子雖然當過兵,但哪裏知道這裏麵的深淺厲害,一念及此,陳秀雲神色嚴肅地問道:“葉凡,你喜歡誰愛跟誰在一起,我當娘的本來不想幹涉什麼,但是你知道不知道這姑娘會武功,而且武功相當厲害?”
“我知道啊。”葉凡哪裏聽得出來母親的告誡之意:“要說武功,我也會,這有什麼關係嗎?”在母親麵前,葉凡也用不著隱瞞自己的確對人家姑娘有想法。
“你那兩下子,不過就是在隊伍裏學的。”陳秀雲語重心長:“但這姑娘所學是內家功夫,而且還懂得龜息之眠。在這個年代,有這樣深厚的內功的人本就不常見,何況她所受的傷是內傷,將來要是有什麼仇家找她麻煩,難道你去替他擋災不成嗎?”
“媽,你都想哪兒去了?”葉凡此時擔心的是老太婆不願出手幫蕭曉筱治傷,索性抬出了撒手鐧來:“人家蕭曉筱是警察,六扇門的人,這次出來有任務在身,可能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差池,這才受傷的。媽,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這倒也不能算是完全在撒謊,蕭曉筱和葉凡之所以認識,就是因為她要葉凡把為什麼要殺鄭元植等人做一個交代,如果不然,就要把他交給警察去。幫警察的忙,當然就是警察了,反正葉凡那缺根筋的腦袋裏就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