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葉凡並沒有想過,此時被季長風問了出來,葉凡也有些撓後腦勺,想了半天這才道:“教官,其實我也不明白,也許就是不甘心吧。我讀書不成,在我們鄉下,若是讀書不用功考不上大學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讀了十幾年書,從來沒上過前十。來部隊的時候我就暗暗發過誓,一定要好好在部隊裏呆著,好好學習。”
“那你為什麼不去複讀呢?要知道在那裏學習都是學習,軍營是一座大學,社會也是一座大學,但是受正規的高等教育還是要更好一些。”季長風問道。
葉凡看著季長風:“教官,也許我真是誌不在此吧。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沒什麼大文化,但是我一進教室就走神,實在坐不住那冷板凳。”
季長風被葉凡的話逗笑了,這還是葉凡入伍的以來,第一次看到季長風這樣笑:“我說你這熊孩子,不願意受老師的教,卻願意自己跑到這來受我的教,你可真是個怪物。也罷,現在我也算是你的老師,我有點東西教你,你願不願學?”
“願學願學!你教啥我都願學!”葉凡連連點頭。自從讀書以來,葉凡哪裏受過這樣的關注?這段日子來,雖然季長風每日裏對他非打即罵,加訓的時候也從沒給他過好臉色,但是葉凡也莫名有種直覺,教官很關注自己,否則也不能耐著性子對他這個兵專門加訓啊。不管季長風是不是真的對他刮目相看,葉凡深心裏寧願把這種嚴厲當做是關注。
季長風看著葉凡的臉,又開始拉下了臉來:“你既然願意學,但是必須要給我發一個誓來,那就是不能拿我教你的東西去作奸犯科,否則我絕對會親手廢了你。”
搞得這麼嚴肅,葉凡想也不想就發了誓。
看葉凡這樣子確實真誠,季長風也滿意,於是拉了他起來,從這夜開始,季長風開始教他紮根基的功夫。說起來也簡單,就是弓馬仆虛歇等一係列的步法。至於其餘的,季長風暫時也沒教他,但部隊裏都有軍體拳,有了這種底子,軍體拳自然不難掌握。隨後的日子,季長風就以軍體拳和他講解武術之中的各種講究,怎樣去練習發勁用勁。在葉凡確實掌握了相應的手段以後,季長風就開始教他劍法。
傳統武術之中,十日練棍,百日練槍,千日練劍,在十八般兵器之中,劍是最難練的,需要相當好的身體協調性以及柔韌度。葉凡也沒想到這個平日看上去臉黑手黑心黑的教官季長風居然還是個劍術高手,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套劍法可不是拿來表演的花架子,騰躍擊刺,是當真可以用到實戰之中的,尤其是對劍理劍術的拆解,季長風仿佛是擔心他掌握不到位,講解得相當細致。
由於得了高人傳授,葉凡的軍事素質一日一個台階,尤其是格鬥,在新兵連裏極少有人可以在他手下走過三招兩式的。
很快,新兵訓練結束了,葉凡也要被下放到連隊。也許就是這麼巧合,葉凡居然分到了師輸特務營三連,季長風竟然就是他的班長。
這一來更是得其所哉了。
一年光陰易過,葉凡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套全真劍法的所有內容,其他精微奧妙之處,也是限於功力而已,非一蹴可就。完全掌握以後,季長風也沒有什麼可以教他了。
這一天是星期天,輪到葉凡休假,可以出去逛逛街放鬆放鬆,特務營的職能就是保衛師屬機關,屬於警衛性質,事情並不算多。由於醉心於武功,葉凡一有空就找地方練劍,一年中從沒休過假。
這天不由分說,季長風專門放了他一天假,讓他陪自己進城,結果走到半路,季長風就帶著葉凡走進了山野。
來到離駐地大約三公裏左右的一處山上,季長風對葉凡道:“小葉,沒想到你還是個武學奇才,一年功夫居然就能練成整套的全真劍法。”
“我練成了嗎?”葉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練成了。
“練成了。”季長風神色中微微有為難之色:“至少外功你練成了,如果僅僅就是所求如此,你的劍術練到目前的境界,已經是盡頭了。”
葉凡一愣:“教官,聽你的話的意思,難道說這套劍法還有內功不成嗎?”雖然已經從新兵連出來一年多,葉凡習慣上還是叫季長風為教官,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此時的葉凡已經是季長風的傳人。
“你說得沒錯。”季長風點點頭:“這套全真劍法想要徹底練成,還必須練成這劍法的內功,可這就讓我非常為難了,因為我也沒有學到這套劍法的內功秘訣,得到劍譜就隻有半本,缺少後麵內功的部分。想必你也發現了,這套劍法的很多招式在使用的時候,總有一種潛力不足的感覺,就比如這招‘定陽針’,功勁勢三位一體,可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無論你我,出這招的時候總有一些細微的偏差,與原本的劍譜所述不同。”
“缺了就缺了,不練就不練唄。”葉凡聽季長風這麼說,也有些失望,但終究自己還是學會了半套不是,也沒什麼損失啊。
季長風看著葉凡搖了搖頭:“雖然學不到這本劍譜的原本的內功,但是卻可以用別的內功相輔助,也可顯出這劍法七成威力和麵貌。隻是你要曉得一件事,全真劍法傳自千年前的全真教,屬於道家劍法。如果修煉內功,也隻能用道家功夫才行。我也不知道這樣說對不對,但我就是這樣想的。”
“道家內功,我上哪兒找去?”
“這年頭,啥東西都能隨手買到,一些不傳之秘當然不能弄,但是道家氣功的書籍卻比比皆是,你隨便去弄一本回來自己照著書練不就完了。”季長風此時不輕不重地和葉凡開了一個玩笑。內功可不是那種拳架子,照著書就能練,最多練不成,卻絕對不會練出什麼毛病來;內功卻不同,那種定座中的狀況多多,沒有明白人指點極容易走火入魔,一旦練岔了,殘廢還是輕的。
“教官啊,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教了我劍法,那就連內功一起教了唄。”
“我就會劍法,內功的不會!”
“別介,教官,您又不是日本人,幹嘛學小鬼子說話。”
“滾邊去。”季長風道:“今天我叫你出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內功我是不會教的。自己想辦法,如果有不明白,就來問我。”
好好的又起波折,季長風不願意,葉凡沒讀過多少書,雖然也去買了些什麼《悟真篇》、《參同契》回來看,卻連入門都沒看明白。玄玄叨叨一籮筐,頭昏腦漲外加眼冒金星。看了幾回看不懂,索性拿到了炊事班給人家當了引火的,然後一有功夫就去纏著季長風,非得讓他教自己不可。
見推脫不過,季長風隻得將自己所學的內功《紫霞功》抖出來教了葉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