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是不能隨意展開神識窺探的,比如這種香火鼎盛的廟宇,按照民間百姓的說法,這裏的菩薩都是開過光的。
那神壇上可不是普通的泥塑木胎,在那些燒香拜佛的信眾眼中,代表了某位菩薩或者仙聖的化身依附在此享受人間香火。
不管是什麼廟宇道觀,隻要是香火鼎盛之處,有經驗的修士在這種地方都會小心翼翼地收斂神識。
葉凡自然不知道這些講究,這一展開神識可被晃得夠慘,在他的神識感應中,那原本毫無生氣的菩薩塑像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仿佛有一雙無處不在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假如僅僅是觀音菩薩的法身塑像也就罷了,畢竟這位菩薩以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著稱,自然不會為難葉凡。
問題就出在觀音殿旁邊還有一個韋馱殿,有觀音的地方就有韋陀,當然,有些小型寺廟不會這樣塑像,也不會特別講究這些。但是在大規模的寺院中,往往都是如此。在佛門傳說中,韋陀是觀自在菩薩身旁的護法尊神,手執降魔杵,降妖除魔,威猛無比。
一股充滿了威猛之氣的感應出現在葉凡的神識中,觀音殿若說是水平如鏡的湖麵,那麼從韋馱殿中傳來的這種感應就是驚濤駭浪的怒海。
葉凡的神識被夾在這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應中撕扯,那可夠受的,腦袋中仿佛開起了全堂的水陸道場,鑼鼓喧天,鍾磬亂響,時而風和日麗,時而雷鳴電閃!四周的進香的許願的聲音離他越來越遠,仿佛天地間就剩下了自己一般。
一看葉凡神情不對,蕭曉筱當即就知道了葉凡犯了哪一條清規戒律了,一巴掌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葉凡,醒來!”
好在這時候在觀音殿中進香的人很多,沒人注意到葉凡的異常,否則這樂子可就大了。葉凡被這一拍,這才從這可怕的猶如夢靨的狀態中退了出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這是怎麼了?”葉凡驚疑不定地看著那高聳在神壇上的菩薩像,又心有餘悸地望了望旁邊的韋馱殿:“太嚇人了這也。”
蕭曉筱忍俊不禁:“也怪我沒跟你說清楚,在這種地方不要隨便用神識去感應,這裏的佛菩薩的塑像可都是開過光的。跟這些人比起來,你算老幾啊?”
“那你不早說?”葉凡鬱悶了。
蕭曉筱道:“我怎麼知道你有這種愛好?得了,走吧,有菩薩的地方咱們可都得去拜拜,這才行呢。”
就這樣,花了半上午的時間,拜遍了聖水寺中所有的菩薩,捐了好幾百的功德之後,蕭曉筱這才領著葉凡去建在寺廟中供一些遠來朝聖進香的信眾住宿的賓館中住下。
終於可以消停了,葉凡進了房間就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不願意起來了。這一番拜佛拜菩薩,可把他累得狠了。從那觀音殿開始,葉凡雖然極力地想要收斂神識,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跟他尥蹶子。越是想要收斂,那種感應就越是清晰,到了後來,就算是路過某些不太重要的殿宇的時候,葉凡都能感應到相當沉重的壓力。
這簡直就像是背著幾百斤的重量在爬山啊。
若不是葉凡是習武之人出聲,身子骨遠超常人,隻怕不等到賓館住下就已經累趴下了。不過即便是沒被累趴下,葉凡也是精力垂盡,內功透支了,現在就算放個小孩在他麵前,他也未必打得贏!
不過饒是如此,蕭曉筱也完全沒有想要放過他的跡象。這個房間是她選定的,無論是朝向還是位置,都很好。一看葉凡一副死豬樣,蕭曉筱直接一把拉將起來:“等會,現在還不是你可以休息的時候!”
葉凡:“拜都拜了,難道你還要我三十公裏武裝越野不成嗎?”
“如果有這個條件,我倒不是不可以考慮。”蕭曉筱嘴邊露出一絲搞怪的笑容:“不過現在不是不具備這個條件嗎?武裝越野就不必了,現在趕緊給我坐起來調息入定!你師妹還等著你去救呢。”
這可擊中了葉凡的軟肋,當即坐了起來:“你說的是,話先說開,要是我超過了時間沒有出定,你可得想法子喚醒我啊。”
“還喚醒,你當睡懶覺啊?”蕭曉筱道:“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