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衢閣的院落中,李小刀和王寶兒無精打采的坐在庭前的階梯上,腦海中依舊在回憶著夜十七駕起赤炎劍時的那一抹驚豔之感。
半響,王寶兒喃喃著,“小刀,夜師兄現在是馬師叔的首徒了?”
李小刀站起身來,半眯著雙眼,似乎下了某個決心一般,“寶兒,我決定了,要去煉妖穀闖闖。”
王寶兒驚訝的站了起來,“你瘋啦,煉妖穀啊,光是想一下都讓人害怕。以咱們倆回風期六層的修為,連給妖獸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
李小刀搖了搖頭,“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寶兒,你不覺得,咱們在慕雲宗過得太平淡了嗎?”
王寶兒搖了搖頭,“小刀,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平安是福啊。”
李小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王寶兒,隨後氣衝衝的走出前院。王寶兒微微一愣,連忙喊道,“小刀,你上哪去?”
“去明月穀,找夜師兄。”
說完,架起飛劍,拖著長長的尾巴直衝天際。下方,王寶兒皺著眉頭,露出一番思索之色,喃喃道,“平淡嗎?”
他苦笑一聲,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同,他自幼便是孤兒,從小倍受欺淩。直到有人將他帶來慕雲宗後,他才開始有機會好好的生活下去。
誰知道,外門弟子的生活如此苦楚。他依舊是那個受欺負後便隻能沉默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在挨打的時候被李小刀解圍。然後,生活似乎開始好了起來,他和李小刀一同被分配到了通衢閣,成了通衢閣的雜役。
馬師叔為人自然是極好的,隻是那時候的日子太過忙碌,他和小刀都沒法安心修煉。直到夜十七的到來,很輕鬆的就解決了通衢閣忙亂不堪的局麵,那一刻,他才發覺,人和人其實是不一樣的。
便如同夜師兄,他似乎天生就比別人命好。
王寶兒甩了甩頭,將這些無聊的想法驅除腦海,看了看東南方的那座高山,霧氣環繞著山腰,鴻雁在高空盤旋。那裏,便是夜師兄閉關的地方。
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舒心的微笑,“現在的生活多好?傻瓜才去煉妖穀呢。”
明月穀中有一座新建的木樓,外形如同一個木樁子,中間被鏤空,兩旁開了窗戶,上麵是一個被長劍斬斷的平麵。
山穀中一片幽靜,偶爾吹起的清風,將那一株株開著牽牛花的青藤吹彎了腰。更遠方是一方高達百丈的絕壁,其上飛瀑直流,水汽和霧氣環繞在絕壁下的溝壑中,偶爾也會有仙鶴俯衝下去,在水霧中消失。又從另一方用嘴叼著一條三尺長短的箭魚,呼嘯而去。
夜十七在絕壁前的山穀前練劍,火紅色的劍影和環繞在空中的水汽交織在一起,成了一幅紅白的陰陽圖案。劍影迷離,看似雜亂無章,卻又隱隱含了某種天地大道一般。牽引著瀑布前的水汽,在身旁環繞。
從開道廣場回來後,夜十七便選了這個山穀定居了下來。此地的靈氣並不濃鬱,可卻勝在風景秀麗。讓他最終決定在這裏的原因並不是風景問題,而是這絕壁上的飛瀑。
他的兩儀劍訣已經順利的摸索到水行的門徑,此地恰好符合了他練劍的環境。從藥童升級為內門弟子,也多了不少好處。
他如同每個內門弟子一般,有了自己的屬地。在距離慕雲宗大概三百餘裏的小鎮,將近十來個村子的村民,都歸他管。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夜十七心中感慨莫名,短短五個月之間,他竟然成了那些樸實村民中的天神。
然後,又多了隨意進入藏經閣,查詢各種三品以下劍典和丹方,法決這些東西的權利。每個月可以領取百塊的下品靈石,以及輔靈丹二十枚。
如此,夜十七大概花了一天的時間,將一切東西理順後。便去隨便尋了顆巨樹,以神識控製飛劍,鑿出一間木屋出來。他,不希望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麵。
葛長明在他體內種下的醉仙散之毒,果然如同馬雲梁所說的那般,有著少許擴散的跡象。若非夜十七神識比普通人強大,加上心細如塵,否則根本不可能發現醉仙散擴散的跡象。
當夜,他曾嚐試過驅除那一絲絲醉仙散之毒。可最終的結果卻讓夜十七有些心灰意冷,那醉仙散之毒竟然有著自我生長的能力,夜十七每驅除一絲,體內便重新長出一絲。
便是這樣,懷著對醉仙散的恐懼。夜十七不再嚐試驅除那毒藥,心平氣和後,開始修煉兩儀劍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