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非洲反抗殖民侵略的鬥爭(3 / 3)

納塔爾殖民當局為解決英國甘蔗種植園主缺乏廉價勞動力的問題,決定仿效毛裏求斯島的辦法,從印度輸入契約勞工。1859年,他們同英印政府商定從印度輸入勞工,契約期限為5年,10年後可允其自由往返,若願在南非定居可授以土地;並允許輸入男工時伴隨一定比例的婦女。1860年11月16日,首批1388名印度勞工到達納塔爾(其中男勞工1029人,婦女359人);到1866年共輸入6000多名;經過八年停頓後,1874年起又開始輸入。許多契約勞工期滿後留下定居。到1904年,納塔爾的印度人已達10萬人,1911年增至14.2萬人(歐洲人為11萬人),占當地居民總數的11%,形成印度人社區。印度人在南非同樣受到白人殖民者的種族歧視,使南非種族問題更加複雜。

五、科薩人捍衛家園土地的鬥爭

在1799—1803年的第三次開普—恩戈尼邊界戰爭(通稱“卡弗爾戰爭”)結束以後,北科薩人的格卡利卡酋長國的欣察(在凱河以東)和南科薩人的臘臘布酋長國的恩得蘭比(在楚爾費爾德地區)都得到很大的增強。一心想充當南北科薩人最高酋長的蓋卡,麵對這東西兩股勢力的威脅,開始尋求英國殖民當局的支持。1807—1811年,仍住在楚爾費爾德地區的布爾人或被趕走,或接受恩得蘭比的管轄。英國殖民當局力圖鞏固其在大魚河以西地區的統治。他們故意製造緊張氣氛,散布流言,聲稱英國如果不立即派出強有力的部隊,卡弗爾人(科薩人)國家將擴展到開普敦附近。

1812年英國新任軍事長官克拉多克將軍決定對科薩人采取軍事行動,以恢複東部邊區向開普敦供應肉類的運輸線。格雷厄姆指揮一支由英軍、格裏誇人和布爾民團組成的軍隊侵入楚爾費爾德地區,在1812年第一季度,把當地非洲居民22000人全部趕過大魚河左岸。格雷厄姆在新建的村莊克拉多克和格雷厄姆斯敦之間建立一條堡壘線,以阻止非洲人越過大魚河以西(右岸)地帶。克拉多克將軍把所侵占的邊界線堡壘附近的土地,以15年租期出租給白人移民。1812年末,由於開普敦麵臨法軍入侵的威脅,內地英軍撤走,科薩人重渡大魚河,返回故土。1815年歐戰結束後,英軍重新駐防大魚河畔。

恩得蘭比部落被趕到大魚河左岸,失去了大魚河以西大片土地,被迫接受蓋卡統治,人心憤懣不平。1818年,一個名叫馬卡納(又稱“左撇子”)的先知,在這夥失望沮喪的西科薩人隊伍中宣傳:隻要科薩人能夠遵守嚴格的道德規範,先輩英雄就將乘萬能之風回到人間,把白人從祖先土地上趕走。喪失家園的科薩人備受鼓舞。馬卡納號召所有住在大魚河以西的西科薩人在恩得蘭比旗幟下聯合起來。成千上萬科薩人湧入恩得蘭比隊伍。1818年,由於旱災肆虐,爭奪大魚河東岸(左岸)擁擠不堪的牧場的鬥爭更趨激烈。恩得蘭比的部眾同被英國承認為全科薩人最高酋長的蓋卡的部眾發生衝突。11月,在阿馬林德戰役中,蓋卡遭到嚴重失敗。1819年底,英國發動第五次開普—恩戈尼邊界戰爭,英軍越過大魚河,進入左岸,擊退恩得蘭比部隊,搶走23000多頭牲畜,扶持蓋卡複位。但英軍剛一撤退,恩得蘭比和馬卡納率眾再次擊敗蓋卡。馬卡納率萬人大軍渡大魚河,圍困格雷厄姆斯敦,但久攻不下。英軍反撲,再次侵入大魚河左岸,直抵凱河,燒殺掠擄,蹂躪兩河之間廣大地區。馬卡納被俘,囚禁在洛本島,死於1820年。英國總督薩默塞特迫使蓋卡割讓大魚河左岸和凱斯卡馬河之間4000平方英裏土地,將它劃為中立地帶,把所有科薩人趕走,由英軍巡邏。蓋卡投靠英國,反而落得喪失大片土地的下場,從此一蹶不振,終日酗酒,1829年死於酒精中毒。

1829年發生嚴重旱災,許多牧場草情惡化,不適放牧。白人農場主肆無忌憚地趕著畜群湧進實際上屬於科薩人土地的中立地帶。1829—1833年,殖民當局在卡特河和拉夫德萊地區之間把馬可莫(蓋卡之子)部落趕來趕去,使他們無法安生。殖民當局慫恿白人殖民者實行所謂報複性劫掠製度:任何白人農場主均可借口自己的牲畜丟失而肆意劫掠科薩人牲畜。這更使科薩人惶惶終日,不勝其擾。1834年12月25日,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馬可莫率領12000科薩人渡大魚河進入右岸(西岸)地帶,收複楚爾費爾德地區。1835年,英軍渡大魚河長驅直入科薩人居住區,遠及凱河。科薩人巧妙地避免在開闊地帶與英軍作戰,利用岩崖和叢林展開遊擊戰。1835年4月,殖民當局與科薩人最高酋長欣察舉行談判,要求科薩人賠償25000頭牲畜和500匹馬,並割讓凱河和凱斯卡馬河之間大片土地。欣察被扣作人質,不久被槍殺。1835年5月,英國總督德班宣布兼並這塊割讓土地,改名為阿德萊德省。布爾農場主欣喜欲狂,在多年征戰之後終於從科薩人手中奪到了這片水源最好的東部沿海走廊地帶。科薩人不甘屈服,為保衛家園拚死作戰,堅守大魚河與凱河之間土地,不時襲擊開普殖民地白人定居地區。倫敦政府考慮到兼並如此大片地區超出了當時開普政府的軍事力量,不得不在一年以後,即1836年10月,下令從阿德萊德地區撤退。英國殖民大臣格倫厄爾勳爵在1835年12月致德班信中承認:“卡弗爾人有充分的理由進行這場戰爭。他們被一係列侵略和地方當局經常改變政策而造成的損失所激怒,除了將喪失的土地奪回來以外,沒有別的辦法。”英國把17000名芬果難民遷入凱斯卡馬河與大魚河之間的佩迪堡附近,作為白人農場主的屏障。殖民當局同科薩人酋長建立補助金“條約國”關係,以保證它在布爾人大遷徒所引起的動亂中維持邊區的安定。

進入19世紀40年代以後,英格蘭毛紡織業的發展間接地推動著英國在開普東部邊區的殖民擴張。1846年,開普殖民地美利奴羊的羊毛出口總值達295萬英鎊,已超過肉類出口總值。隨著出口羊毛業的繁榮,農場土地價格水漲船高。優質土地越多(即飼養美利奴羊越多),意味著從售羊和生產羊毛所得的利潤越高。英國人從本國圈地運動的經驗中知道,隻有當殖民者擁有過剩的土地而科薩人土地嚴重不足時,才能迫使土著出賣勞動力。因此,英國人侵占的土地總是遠遠超過其實際需要。對土地的貪求慫恿白人農場主尋釁鬧事。1846年,僅僅為了科薩人酋長散迪勒的一個親戚偷了農場主一把斧子,英國殖民當局便興師動眾乘機挑起第七次開普—恩戈尼戰爭。在這場戰爭中,科薩人的反擊戰打得很出色,一度進逼到伊麗莎白港,用遊擊戰術困擾著殖民軍的供應線。但由於科薩人糧倉被殖民軍燒毀,而畜群又被轉移到安全地帶,在戰區造成饑荒。到9月,科薩人不得不暫時放下武器,去收割地裏莊稼。戰爭一直持續到1847年,英國騎兵終於把東西兩支科薩人趕回到東區。

1847年,在鎮壓科薩人以後,新任總督史密斯采取兼並政策,把凱河到大魚河地區統統變為英國殖民地,命名為英屬卡弗拉裏亞(後稱西斯凱)。科薩人成為英國臣民,由英國管理。所謂英國管理,實際上是讓一些臨時拚湊起來的非洲警察來管理。警察狐假虎威,魚肉鄉裏,使科薩人倍感痛苦。史密斯總督專橫跋扈,倒行逆施,解除散迪勒酋長職務,代以白人行政官,更引起普遍怨恨。一個新先知姆蘭傑尼預言,昔日英雄即將複活,前來幫助科薩人打敗白人壓迫者。1850年12月,在英屬卡弗拉裏亞爆發了第八次戰爭。在先知鼓動下,傳教站的科伊農民、滕布人都站在科薩起義者一邊。軍屯村全被消滅。1851年英國援軍趕到,仍未能取勝。1853年2月,殖民當局從布爾人中招募了幾個民團,才擊敗了科薩人的遊擊隊。

新任總督格雷在卡弗拉裏亞新區積極推行兼並非洲人土地的政策,引進歐洲移民(1855年把參加克裏米亞戰役的德國軍團退伍官兵移屯新區),將科薩人淪為自由雇工,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培植社會基礎。科薩人不斷遭受失地和喪權辱國的痛苦,心情壓抑沮喪,對現任的部落領袖失去信心,把希望寄托在宗教領袖身上。女先知農誇斯預言,如果科薩人宰殺所有牲口並毀掉存糧,那末在預定的一天,他們的祖先將靠萬能之風複活,並把白人趕下海去。上蒼將供應糧食。於是,屠牲和毀糧之風迅速蔓延到西至大魚河、東至滕布人的地區,短期內宰殺了20萬頭牲口。當夏雨普降時,狂熱的農民也不去種莊稼。1857年2月,饑荒開始,西斯凱地區餓死2萬人,3萬多饑民進入開普殖民地,為得到糧食被迫去當雇工。短短八個月內,西斯凱人口從1857年2月的104721人減到同年12月的37697人。開普殖民地白人農場主白白得到幾萬名廉價勞動力。西斯凱荒無人煙的大片土地,成為格雷總督安置德國退伍大兵和愛爾蘭女人的農場。科薩人元氣大傷,80年英勇鬥爭的成果幾乎全部付諸東流,此後掩旗息鼓整整20年。

六、巴蘇陀王國反兼並的鬥爭

19世紀30年代中期以後,莫舒舒通過對邊陲要地酋長的一係列分封,並在1853年最後擊敗塞康耶拉,穩固地統治了以卡利登河穀為中心的大片疆土。

布爾殖民者從30年代初開始侵入卡利登河穀地區。到1845年,布爾人農場已增加到300家以上。初來時,他們請求莫舒舒國王允許他們暫居西卡利登河穀。後來,一部分布爾人不再往北遷徙,從棲居的牛車上搬到他們仿效蘇陀人修築的土磚屋裏居住。早在1839年,莫舒舒就提醒布爾人,他們是作為客人居住在他的土地上。時間一久,布爾人誑說莫舒舒給他們的農場土地是作為私人產業,因而不在其主權管轄之內。布爾農場主普遍采取粗放經營方式,依靠不斷擴大土地占有麵積來維持簡單再生產或擴大再生產。因此,他們得寸進尺,不斷侵吞蘇陀人土地。起初莫舒舒對布爾人的殖民主義本質認識不清,一度曾與之聯合對抗恩德貝勒人,並慷慨允許他們在他的土地上播種莊稼、興建牧場;到發覺布爾人采取蠶食鯨吞手段時,才開始劃定邊界,同布爾人展開鬥爭。

莫舒舒利用開普英國殖民當局為穩定北部邊區形勢而施行的補助金條約國政策,於1843年12月與英國總督內皮爾簽訂《內皮爾條約》。條約第四項規定了巴蘇陀王國的領土範圍:“西麵,從卡利登河與蓋雷普河(奧蘭治河)的彙合處至兩河在布塔布特附近的源頭;南麵從兩河彙合處起沿蓋雷普河(奧蘭治河)為界;北麵以卡利登河以遠25—30英裏處的平行線為界。”非洲人有權在自己土地上向布爾人征稅。1845年,英國殖民當局改變主意,妄說非洲酋長權力不能施加於白人;在白人居住地上,酋長權力應由英國派遣的駐紮官代為執行。英國殖民當局兼並了奧蘭治主權國以後,1849年12月,英國地方官沃登擅自更改蘇陀王國邊界,以所謂“沃登線”作為王國的西界,把卡利登河與奧蘭治河彙流處一條70英裏長的河間地劃給布爾人。這片土地上散布著數千蘇陀人居住的40個村寨。莫舒舒堅決捍衛蘇陀王國領土,下令該地區所有蘇陀人原地不動,決不離開故土。1849年,一個布爾農場主進占卡利登河岸5000摩爾根土地,僅一年就被莫舒舒戰士趕走。

1851年6月,沃登組織英軍和土著軍聯合進攻蘇陀王國的維爾特村寨。6月30日,莫舒舒大敗沃登軍。英國敗退塔巴恩丘,莫舒舒並未乘勝進攻英國統治下的奧蘭治主權國。英國新任總督卡思卡特決定為沃登的失敗雪恥,以保持英國在南非不可戰勝的形象。1852年10月,卡思卡特率2500名英軍抵達奧蘭治主權國,向莫舒舒發出最後通牒,限令他三天內交出10000頭牛和1000匹馬。莫舒舒采取先禮後兵策略。他會見英國總督,表示和平願望,不啟戰釁。但卡思卡特自恃強兵壓境,不予理采,繼續向塔巴博修進軍。12月20日,戰爭爆發。英軍在第一天戰鬥中失利,傷亡頗多。莫舒舒在小勝之後,致信卡恩卡特罷兵言和。卡思卡特初戰受挫,擔心陷入糜餉勞師的戰爭泥潭,便體麵地撤兵了。南非史學家錫爾曾稱譽莫舒舒致卡思卡特的信為“南非從未有過的最具有策略性的文件”。

1854年英國承認奧蘭治自由邦獨立後,布爾人更肆無忌憚地在卡利登河穀擴張。為強迫巴蘇陀王國承認沃登線,1858年1月,布爾人發動了第一次侵略巴蘇陀戰爭。1500名布爾民團侵入塔巴博修。莫舒舒此時已擁有10000名騎兵,大部分配備毛瑟槍或來福槍。布爾人久攻不下險峻高地。莫舒舒將部隊分散成遊擊小分隊深入敵後,摧毀布爾人農場。襲擾戰使布爾民團軍心渙散,紛紛離隊回鄉救援。莫舒舒率軍反擊,節節取勝。奧蘭治布爾人向德蘭士瓦共和國求援。最後英國出麵仲裁。麵對兩個布爾共和國可能聯合起來作戰,莫舒舒被迫簽訂北阿利瓦爾條約。條約肯定了北界的沃登線,在南界給蘇陀王國增加了一小片領土。

莫舒舒從多年政治經驗中逐漸認識到白人殖民者總是相互勾結反對黑人,於是也試圖建立黑人防衛同盟。他曾派遣使節往返於索特潘斯山(佩迪、文達等國)和凱河之間進行聯絡,而遠方酋長也常來到塔巴博修共同商討聯合行動。由於白人殖民者全麵出擊,非洲人各酋長國幾乎同時遭受殖民擴張的威協,因而未能創造出一種相互支援的有效方式。但莫舒舒經常向遭受布爾人威脅的非洲酋長國提供火器。

進入19世紀50—60年代後,蘇陀王國進一步發展同開普殖民地的穀物和牲畜貿易,蘇陀農民為出口而增產玉米和小麥。他們推廣使用引進的牛耕犁耙,增加農耕土地麵積;大量使用牛車作為向市場運送糧食的工具;以騎馬代步,加快了山區之間的交通速度。他們通過走私火器,使蘇陀王國配備了一支強大的騎兵。蘇陀社會生產力顯著提高,糧食儲備增加,人口增多。他們更加迫切需要向卡利登河右岸開辟牧場和農田。但莫舒舒國王年事漸高,精力不濟,諸子為爭奪王位明爭暗鬥,削弱了王國的凝聚力。毗鄰的奧蘭治自由邦進入19世紀60年代後,內訌減少,國力漸強。隨著羊毛業發展迅速,人工灌溉的園圃製得到普遍推廣,布爾人對卡利登河畔土地的爭奪益趨激烈。1862年,莫舒舒建議英國派駐紮官常駐塔巴博修,以調解蘇陀人和布爾人在卡利登西區的緊張關係。英國予以拒絕,重申它在1858年已承認卡利登西區的大部分土地應為布爾人所有。1865年,布爾人發動第二次戰爭。深受內訌折磨的蘇陀人在戰爭中處於劣勢。布爾人侵入內地,燒毀農田及糧庫,屠殺牲畜,製造饑荒。而駐守在卡利登穀地西北區的庶王子莫拉波又居心叵測地同布爾人單獨媾和,將北部地區割給布爾人。莫舒舒為了贏得1866—1867年的收獲季節時間,將部眾從饑荒中拯救出來,被迫同意媾和。1866年4月簽訂塔巴博修條約,蘇陀王國被迫割讓已被布爾人占領的農耕地區(僅留下一小塊河穀耕地和大部分山區),賠償10萬頭牛羊和5000匹馬,允許布爾地方官駐紮塔巴博修。這是極其苛刻、置人死地的條約。

1867年收獲季節結束,布爾民團剛撤走,蘇陀人便重新收複失地,播種莊稼。兩個企圖驅趕蘇陀人的布爾農場主被殺。1867年7月9日,莫舒舒致信奧蘭治總統布蘭德,指出這次戰爭原因是奧蘭治布爾人要擴張領土、滅絕蘇陀民族,並嚴正聲明:布爾人“無權居住在巴蘇陀蘭,他們應呆在自由邦境內,除此之外無法維持雙方和平”。布爾殖民者對此置若罔聞,戰釁重開。布爾民團采取更加殘暴的手段,有計劃地摧毀蘇陀人的糧食供應,製造饑荒。蘇陀人在戰鬥中十分頑強。在一些山區城堡,據守陣地的十幾個蘇陀人一次又一次頂住500—1000名布爾人的猛烈進攻。布爾人始終未能攻下塔巴博修。但蘇陀人傷亡慘重,麵臨著將被布爾殖民者吞並的危險。經過痛苦的權衡利弊,莫舒舒認為在當前形勢下免受布爾人吞並的唯一可行之路是尋求英國保護。英國眼見布爾軍隊咄咄逼人的攻勢,也擔心如果不立即阻遏奧蘭治自由邦吞並巴蘇陀王國,布爾人就將取得通往聖約翰斯港的通道,從而在開普殖民地和納塔爾殖民地之間打進一個威脅英國霸權的楔子,並取得同歐洲人直接聯係的港口。於是,1868年3月12日,英國高級專員伍德豪斯宣布:“巴蘇陀部落人民將被接受作為英國的臣民,上述部落土地將被接受作為英國的領土”,從而將巴蘇陀王國置於英國“保護”之下。英國同時宣布切斷對奧蘭治自由邦的武器供應,並隨即向巴蘇陀蘭派出開普騎警部隊。布爾人在長期戰爭中已耗盡力量,無力對英國的幹預行動進行武裝抵抗,遂答應停戰。此後,經過棘手的談判,1869年2月簽訂了第二個北阿利瓦爾條約。它劃定巴蘇陀與奧蘭治的邊界線從卡利登河源沿河而下,到亞默渡口,再往東南延伸,直到德拉肯斯堡山。這條邊界比塔巴博修條約所規定的邊界稍有改善,但蘇陀人仍然失去了大片最好土地——卡利登河以北30裏寬的沃土地帶以及卡利登與奧蘭治河彙流處的三角地帶。此後,蘇陀人因地少人多不得不到白人占領地區從事工資勞動,以彌補土地資源收入的不足。

莫舒舒國王領導蘇陀人民同布爾殖民者進行了數十年的殊死鬥爭,表現出非洲人反對殖民主義的不屈不撓的精神。但是,他們麵臨的敵人在軍事上是強大的,單靠巴蘇陀一個小國單獨作戰難以取勝。在當時情況下,組織整個南部非洲的黑人反對白人侵略的聯盟,事實上是不可能的。因此,從蘇陀人的長遠利益看,與其被吞並後在布爾人的種族主義統治下亡國滅種,毋寧選擇英國的保護,在英布矛盾的縫隙中尋求一片民族生存的天地。曆史已經證明,這個擁有自己確定邊界和單一語言的民族國家終於在“保護國”形式下保存下來,並使奧蘭治自由邦的布爾人不敢肆無忌憚地進行侵略和吞並。誠然,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因為曆史在當時畢竟沒有給予巴蘇陀人更幸運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