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秦州刺史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灷詞?(1 / 2)

“請問高將軍,這個,何時可以給我準確答複呢?”

任華站在襄武城內太守府堂下,望著堂上之人,心中有些忐忑,鼓足勇氣直截了當的問道。任華是張春的心腹部下,他的一個表姐,去年被張春納為了第三房妾室,所以他又是張春的小舅子,此次為了宣達南陽王的令旨,仍然派了他前往襄武。

任華再次踏上隴西的土地,感覺和前一次來的時候,明顯有些不一樣。原本殘破的村落,如今有了人煙,荒蕪的田間地頭,也有些身影,似乎在為開春的春耕做準備。百姓的臉上,也多了笑容,連眼神也少了份沉重,多了些企盼。

待到進入襄武城後,這感覺更加濃烈清晰。襄武的城頭明顯加高加闊了,城門好像也變厚實了不少,城頭街巷往來巡視的士卒,昂首挺胸,專注嚴肅,與從前萎靡無力的大頭兵,好像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支軍隊似的。

城內車輛紛紛,人馬簇簇。趕車人大嗓子吆喝,牛馬間或嘶鳴哞叫,挑擔子遊走,開鋪子買賣,各處都是一部喧囂熱鬧、太平安穩的景象,竟不比秦州首府的上邽城差多少。

任華心中暗暗稱奇。待驗過一番手續進了府衙,終於見到了高嶽,任華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怒而威的意思。在高嶽和左右隴西文武的注視下,任華本來還想裝些氣勢擺出架子,但當他昂然而立,直接表明來意,說道大王要爾等獻上陰平郡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高嶽的嘴角下沉,麵色也迅速變的陰冷,連目光都一下淩厲許多,任華心中也不免敲起小鼓來。

高嶽半晌沉默不語。楊軻在旁將袍袖一拂,往日和善從容的麵孔,也變得有些不悅,皺著眉道:“來使什麼職銜?”

任華瞥他一眼,昂頭道:“我乃六品裨將軍,怎麼,你這書生有什麼疑問?”

有一魁梧粗壯的濃須軍官,越眾而出,卻是雷七指。雷七指大喝一聲:“當然有疑問!我家主公,一郡之首,朝廷敕封的文職五品太守,武職五品鷹揚將軍,還有關外侯的酬爵。你不過一個六品的裨將軍,如此正式的場合,在上官麵前卻這般大咧咧的站著,一些兒不懂規矩,是何道理?”

骨思朵也硬梆梆道:“這位楊先生,乃是咱們隴西郡的重要官員,是我家郡守的首要幕僚,你卻直呼為書生,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管你叫‘你這丘八’?”

任華漲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但是別人指責的在情在理,任華從進來的時候,便是昂然而入,眼睛朝天,他仗著張春甚至司馬保的關係,在這些地方官的麵前,總有一種高人一等甚至口含天憲的味道,故而大喇喇直接來到了高嶽案前,隻將手一拱,連問候招呼都沒有一句,便直接開門見山,一下子引起眾怒。

任華恨恨地瞪著骨思朵,忿忿道:“你是何人?”

骨思朵又故意擺出吊兒郎當的麵目,望著天道:“我?我是專門負責清洗茅廁的雜役。”

骨思朵故意自損身份,用來貶辱任華,我這麼一個掃廁所的人,都可以和你毫無顧忌的大放厥詞,說明你這樣不懂事的人,根本沒有被咱們放在眼裏,或者說,你隻配和身份低下的仆人平等相交。

這樣粗鄙的嘩眾之言,卻沒有人發笑,隴西眾官,一個個都站的筆直,麵無表情冷冰冰的注視任華。

“你!”

任華當然不會傻到,認為骨思朵真的是什麼清洗茅廁的雜役。他明了對方此話的含義,故而更加火冒三丈。他回轉頭,正要質問高嶽為什麼這般縱容下屬,侮辱與他,但見到高嶽根本沒有出言阻止,隻是麵沉似水的逼視著他,二目中殺氣隱隱若現。

任華心頭一跳,暗道人在屋簷下沒法不低頭,況且這把是自己玩過了頭在先。他深吸一口氣,不得已下拜遜謝,複才又問高嶽,關於獻出陰平郡的事情,可否給個回複。

高嶽又是默然,片刻後將身子往後一靠,終於開了口淡淡道:“來使先去休息吧,此事關係不小,急不得,待明日本官再正式通知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