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們兩在放學後打掃班級衛生,卻見門口倚靠著一人,單手拿著手機,頭微微下垂。
黃後瞧著有些眼熟,正要問道,便見那人忽的抬頭,似有所覺。
黃後不禁倒退一步,拽住旁邊的林紅,暗聲問道:“那家夥怎麼來我們班了,似乎還是在等人?”
林紅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黃後倒不是自作多情,隻是這會兒班上隻有她們兩人,何熙來這不是來找她們還能找誰。
盡管對他還抱有敵意,但黃後此時還是出聲了,萬一是他是碰到什麼麻煩了呢,好歹同學一場,總不能眼見著他出事吧。
“喂,你在這等什麼?”
何熙像是剛瞧到她,戲謔的笑了。“等的總歸不是你。”他倒是不知道原來這丫頭在這個班級啊,他抬頭看了看門上的牌子。“高一二班,我記住了。”
黃後噎住了,她就不該對這個人抱有好意。她悶哼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這是被罰掃了?”何熙掃了一眼黑板上的值日生表,滿滿當當的下來都是黃後的名字。他眼裏噙著笑,嘴裏卻口出誅句:“看你這樣子貌似一點也不虔誠改過啊,是這懲罰還不夠令你刻骨銘心,還是你口中的白發魔女威懾力不足呢?”
黃後恨毒了這人的牙尖嘴利,左右她也說不過他,隻得暗自吞下心中的憋屈。
哪成想說曹操曹操到,白發魔女王霞邁著穩健的步伐步步逼近。頗具威嚴的利眼狠狠掃過呆愣的黃後。看這樣子像是已經把何熙說出的話聽進耳裏了,黃後沒誌氣的低垂腦袋,這個時候她要是還敢說些什麼頂嘴的話,估計白發魔女會要她好看。
“掃地就好好掃,要是嫌這力度不夠我還能往上加點。”王霞站姿如鬆,雙手交叉,盯著忙碌的黃後輕飄飄地撇下一句話。
黃後急忙抬頭,隻敢盯著王霞眼部以下的部位,滿臉堆笑:“王老師別啊,您那麼英明神武,怎麼能聽旁人的片麵之詞呢,好歹我還是您教導的學生呢,怎麼著也會對您心存敬畏吧。”說完她狠狠地瞪了何熙一眼。
何熙隻覺得眼前低眉折腰的黃後是何等的悅心娛目,又接受到她不甘示弱的瞪視,心情愉悅的何熙囅然而笑。
他像是跟她杠上了,她的痛苦就是他的歡樂。
黃後忐忑不安的等候著王霞的回話,然而王霞似乎是遺忘了,也不具體說個明白,眼睛就靜靜地鎖住黃後,一言不發。
片刻後,王霞轉移視線,落到一旁倚著門的何熙身上,語氣平淡,“走吧。”
何熙點頭,轉身跟上王霞的步伐,臨走之際給了黃後似笑非笑的表情,張口無聲地吐出三個字。
黃後的臉登時如同熟透的西紅柿,一點一點漫開來,延至頸部,紅得滴血。周身散發著似開水般滾燙的熱氣。她急忙捂住臉,又是惱羞又是害怕,要不是林紅拉住她,估計她都雙眼噴火,上前痛扁何熙一頓。
林紅雖是看黃後情況不對勁拉了她一把,但她卻對何熙吐出的話看不真切,也不明白是何事惹得黃後這般惱火。她滿腹狐疑,問:“他說了什麼諷刺你的話嗎?你也隻管說出來我替你教訓教訓他。”
黃後聽後眼神閃躲,飄忽不定。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清楚,就,就是他那表情很欠揍。”
“是嗎?”林紅古怪的看著躲避她視線的黃後,當下也恍悟,這家夥明顯有事隱瞞她。
“哎,快別問這了,還是抓緊時間掃地吧,不然天都要黑了。”
見黃後不想細談,林紅也不想自討沒趣的追究下去。幫著黃後將最後一點垃圾掃進畚鬥裏。
一時之間安靜的隻能聽到“沙沙”的掃地聲,直至鎖門回家兩人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夕陽西落,因著林紅是寄宿生在校門口兩人便分道揚鑣了,隨後黃後獨自一人回到家中,將自己扔進柔軟的被褥間,埋頭深思。
林紅看不出何熙的口語並不代表她看不懂,正是因為那三個字對她而言分外敏感,所以她才僅憑著何熙揶揄的笑和那模糊不清的口語就猜到了他要說的話。
那三個字是她在心間反複刻畫過的,她再熟悉不過。
想罷,她舌尖繚繞,緩緩吐出,“許謙言”
刹那間一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形象浮現在她的腦海,與何熙這個偽君子不同的是許謙言是個真正的紳士,待人待物都十分溫和,當然吸引她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他對於樂器的熱愛,那種認真的神情是她所欣賞的,周身宛若散發著光芒,十分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