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鴇笑道:“呀喲,何爺,您這哪裏話呀,這九江縣內,誰不知道您是冷老爺的左膀右臂第一智囊啊,您來我這,誰敢收您的銀子?”
何求道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張媽媽,您敢不收錢,我卻不敢不付帳啊!”
張媽媽聞言,卻是掩嘴一笑。
“何爺,您真是一個妙人。”
何求道搖了搖頭道:“不妙,不妙的很啊。”
張媽媽掩嘴笑得更加厲害,而那身後的女孩子更是笑得花枝亂顫,連李瀟也有些忍俊不禁,心想,這何求道,還真有意思,昨天晚上,自己還以為這是個嚴肅之人呢,沒想到現在卻調侃青樓的老鴇,看來,這何求道做人,也是圓滑的很呢。
好不容易,張媽媽終於停止了笑,朝何求道身後的幾人看了看,問道:“這幾位爺,是何爺的朋友麼?恕奴家眼拙,可看不出來呢。”
“這位鄱陽湖邊搭木屋而居的趙汗青趙兄,張媽媽想必是聽說過的。”
“原來是趙爺,早就聽說鄱陽湖邊有一位遠近聞名的趙爺,才學出奇的好,奴家聞名已久,今日竟得一睹,著實是不凡,少刻,說什麼也得求趙爺題詞。”張媽媽忙朝趙汗青作揖道。
趙汗青顯然也是極少涉足青樓之地,見此情景,到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地看向何求道。
何求道見此情景,卻故作未見。
趙汗青心思靈敏,心知何求道定是想讓自己留下字畫,心中雖有些不願,不過見這張媽媽心誠不似虛假,而這翠玉樓,也極合自己心意,於是點了點頭道:“張媽媽客氣了,在下對這翠玉樓也是聞名已久,奈何囊中羞澀,既然張媽媽所求,趙某自當奉上。”
“多謝何爺。”張媽媽笑了笑,朝身後的一名女孩道,“鶯兒,找也已經答應了,你還不快去準備筆墨紙硯,等幾位爺喝酒之後,恐怕就會忘了啦!”
何求道又介紹李觀瀾,道:“這位是李觀瀾李兄,乃是一位俠士,河北滄州的李家,張媽媽見多識廣,想必是聽說過的,這位便是李冠銘李大俠的侄子,李鳳崗李大俠的親弟弟,一身武功,在武林中少逢敵手。”
張媽媽聞言,忙見禮道:“原來是滄州李家的李爺,李家下名滿天下,誰不知道?”
說完,朝身後的一名女孩道:“霞兒,去取落雲劍來。”
“是。”那名叫霞兒的女孩子看了看李觀瀾,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後轉身離去。
而李觀瀾,在張媽媽說話的檔口,卻感覺自己插不上嘴,直到此刻,才回過神來,朝張媽媽作揖道:“原來張媽媽也聽聞過李家,實在榮幸,可惜在下的武藝,與叔父還有家兄相差太遠了,真是慚愧的很。”
張媽媽笑道:“李爺過謙了,李家的武功名震天下,作為李家弟子,又能差到哪裏去?”
眼見張媽媽看向李瀟,何求道正準備開口介紹,李瀟卻主動介紹起來。
“張媽媽,在下姓李,可不是出自什麼名門,也沒什麼名聲,不過是這位何爺身邊小小的一名幕僚而已。”
張媽媽聞言一愕,不過好在她反應奇快,立即便開口笑道:“沒想到竟是何爺的幕僚,何爺已經是九江縣數一數二的幕僚了,沒有真才實學,絕對是入不了何爺的法眼,想必李公子,定是一位隱士高人的弟子了。”
李瀟搖頭,笑道:“說來慚愧,在下資質平庸,所拜之師,也並非什麼隱士高人,相反,他們個個都是俗人,唉,都俗氣的很啊。”
說到這裏,李瀟暗道,那些老師,還真個個都是俗人,而且也沒有多高的水平,不過,卻是比大家晚生了一百幾十年罷了。
本以為這張媽媽沒什麼可說的了,沒想到張媽媽眼中泛著異彩,笑道:“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看來,公子果真是高人之徒,而且我觀公子,年不過二十,卻擔當起何爺的幕僚,前程不可限量啊。”
何求道在一旁笑道:“李兄不但才華橫溢,而且正在習武,日後必定是一位文武全才。”
聽見何求道的戲謔之言,李瀟不由地老臉一紅。
張媽媽身後,還有三名身材妖嬈的女孩子,見此情景,都是掩嘴而笑。
幸而此時,那名叫鶯兒的女孩子,用托盤拿來了筆墨紙硯,替李瀟解了圍。
趙汗青也沒有猶豫,在自己出言之後,便想好了一首詞。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一幅氣勢恢宏的草書,在趙汗青的筆下一揮而就。
“小重山,嶽少保的詞,趙爺之胸懷,不凡也。”張媽媽見此,不由地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