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狠狠地道:“豈止是罪大惡極,這樣的人渣,抓住之後,不千刀萬剮,難贖其罪!”
看了看正在仔細對比,然後用筆記錄的許仵作和趙汗青,李瀟走了過去。
“趙兄,可有什麼發現?”
趙汗青歎道:“凶手至少有五十人,而且都是殺人不見血的惡魔,絕對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的人。”
正在專心查探的許仵作突然開口道:“我仔細查了一遍,這裏死去的人,應該都是被同一種型號的刀砍死,這點頗為蹊蹺,一般來說,那些江湖盜賊,兵器都是各種各樣的,很少有哪一幫人統一用一種兵器。”
趙汗青聞言,忙道:“許老,能否查清楚是何種型號的刀?”
許仵作有些為難地道:“這可能需要不少時間,不過那時候,想必縣衙的仵作已經到了。”
趙汗青聞言,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無妨,許老,你查你的,縣衙查縣衙的,並不去妨礙縣衙查探,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有事我一力承擔。”
“既然趙爺這麼說了,我自當盡力。”
許仵作說完,又繼續開始查探起來。
“觀瀾兄說你和何兄一起去了冷家祖宅,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趙汗青問道。
李瀟可不好意思說自己揍了人家冷家大小姐的屁股,怕遭到報複,所以才倉皇逃出來的,而且,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已經戰勝了怕被冷家大小姐報複的心思。
李瀟並不是什麼聖人,如果是不相幹的人慘死,他雖然也會很憤怒,但是憤怒一番之後,便會先解決自己的事情,這些破案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上的,那是衙門的事情。
但是,死去的是自己的恩人,其中有自己的救命恩人。
李瀟一向是恩仇必報之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但是現在,自己尚未來得及報恩,恩人便已被殺。
李瀟感覺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出真凶,為恩人報仇。
這是縣衙的事,也是李瀟的事。
李瀟不會因縣衙在破案而袖手旁觀隻坐等結果。
他對衙門並不放心,如果縣衙抓的不是真凶,就會導致真凶逍遙法外。
雖然冷家大小姐那邊,肯定會找自己報複,但是李瀟不怕,大不了被暴打,一頓不夠,多幾頓!如果覺得找上門來打有些不爽,拿自己就送上門去!
李瀟此刻,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為救了自己性命的老者,以及那些山洞中的無辜漁民討個公道,將真凶毫不留情地殺掉。
地上,一張張因為鮮血流盡而變得蒼白的臉,仿佛在看著李瀟。
那是對自己有恩的人啊。
李瀟想起了自己醒來之後的第一頓沒有鹽味的鮮魚湯,在湖邊那個驚嚇了自己一跳的小孩,想起了被當做俘虜抓起來,想起了自己狼吞虎咽地喝鮮魚湯,想起了自己離開那天起床之後,聽到的那些婦女們的笑聲,自己離開的時候,那個給自己魚湯的大嬸。
看向地麵上的屍體,那些人,現在都躺在這裏。
李瀟不禁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從來沒有。
這是人做出來的嗎?
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那些凶手,是人嗎?
李瀟捏了捏拳頭。
“說他們是禽獸,簡直都侮辱了禽獸!”
這一刻,從未見過死人的李瀟,竟沒有絲毫的害怕,也沒有和琴兒一樣,躲在一邊嘔吐。
因為,他的胸中隻有憤怒。
過了小半天,圍觀的百姓漸漸散去,許仵作也終於結束了驗屍工作。
“死者一共有四十七人,其中有十三名兒童以及兩名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婦女十六名,死前都遭到強奸,一名老者,以及十五名男子,生前雖有反抗,但是對方應該傷亡,老夫猜測,那些匪徒中可能有高手。”
許仵作雖然經曆數十年的仵作生涯,但是一次性死亡這麼多人的大事件,他這一輩子也沒碰見過幾次,對此現象,他也是極為憤怒,不過作為一名仵作,他首先要做的,便是靜下心來檢查死者,從死者身上尋找線索,以查出真凶。
“這絕非普通的案子,依我看,縣衙也沒有能力辦案,必須上呈知府。”趙汗青看了看這四周的屍體,長歎一聲,他和這些湖邊的漁民平時相處甚歡,如今鄰居遭此厄難,他心中又是憤怒又是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