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要是提到紅包,葉子就開心得見牙不見眼的,如今卻是說不要,那就奇怪了些。
“葉子?”
文染情疑惑出聲。
葉子目光晶亮,帶著一抹期冀,雙手抓著她的衣角,“葉子不要紅包,媽媽今天可不可以陪葉子?”
文染情喉嚨一梗,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當然知道葉子在想什麼。
他在害怕,他以為她會拋棄他,所以變得小心翼翼。
文染情也感到無措,其實她不知道怎麼和一個孩子真正去交心。
現在就連麵對葉子時,她也感到茫然。
明明是想給他們最好的,但是卻好像時時都在讓他們受到傷害。
當晚,小然和葉子都很晚才睡,反倒是文染情一直昏昏欲睡,精神不足。
後半夜,兩個孩子才累倒睡了過去。
文染情本來還隻是強撐著眼皮,將紅包放到他們枕頭下後,睡意卻沒了。
“不去睡嗎?”門口葉落低聲詢問,確保不會把累壞的孩子弄醒。
“現在反倒不困了。”文染情道,伸手幫孩子拉了拉被子。
窗外院子裏的燈火通亮,襯著天際格外幽黑。
葉落見她坐在床邊又開始發呆,便皺了皺眉,道,“別累壞了,明天還答應了兩個孩子去滑冰呢。”
文染情恍若未聞。
她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假裝沒聽見,還是真的太過專注沒聽見。
葉落輕輕合上門,合上酸澀的眼睛,伸手在鼻梁上捏了捏。
等了許久,沒聽見門內有動靜,才離開。
在他離開後不久,門緩緩被推開,沒有燈亮,文染情借著窗外的光走下樓梯,穿過客廳,走到了院子。
身上裹著厚厚的大衣,前半夜好像下了雪,院子裏潔白一片,積雪不厚,她走路卻還是踉蹌著。
她心裏有些慌,人也開始變得浮躁,腦子裏無法專注一件事,所以沒有辦法安睡。
漫無目的走出了別墅,已經是淩晨兩點,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偶爾有車輛穿行。
文染情嗬出白白的暖氣,感覺耳朵和臉上都微微刺痛,出來的時候忘了戴帽子,沒走多遠就感覺到冷了。
隻是,當她停下腳步,看到醫院大門口時,連她自己都感到茫然了。
怎麼會走到這裏了呢?
她沒發現,身後不遠處一道身影始終不緊不慢跟著她。
見她在醫院門口停下,葉落才走上前來,將圍巾裹在了她脖子上,暖呼呼的圍巾遮住了她半張臉。
“不舒服麼,怎麼跑來醫院了?”葉落的聲音很溫和,很耐心。
文染情抓了抓脖子上的圍巾,又看了他一眼,水潤的眼睛轉開,搖頭。
“想要做什麼?”葉落又開口問。
好像把她當做一個沉默鬧著脾氣的小孩。
不知道……文染情沒有張口,但是呆滯的表情已經給了他答案。
“刹……”忽然一輛車在門口猛然停下,竟是薑書從車裏走了出來。
她神情焦急,還帶著幾分雀躍,砰地關上車門就要往醫院裏走!
餘光看到文染情和葉落,愣了一下,“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散步。”葉落淡淡回了兩個字,繼而將問題拋回她身上,“小書呢?”
薑書聽罷,聳了聳肩,“我男人醒了,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