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染情又抿了幾口，才搖頭，“撐了。”
看向他更加深邃的五官，慢慢開口，“你也瘦了。”
她想起昨天浴室裏看到的一幕，手已經貼到了他後背，隔著衣服細細撫摸。
“為什麼受傷，為什麼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終於鼓著勇氣問出口。
“命大，被人救了。”他語氣淺淡，解釋著。
沒有將自己失憶的事情說出來，對他來說，那些並不重要。
遵從自己的心，就夠了。
他將碗放好，將櫃子裏的棉簽和藥水拿了過來。
這是剛才讓護士準備的。
“伸手。”他語氣有些沉冷。
文染情一楞，乖乖伸手。
不久前砸在鋼柱上的拳頭已經有些青淤，燈光下一看格外觸目驚心。
剛才沒注意不覺得疼，現在一看著傷口，就覺得手都有些麻痹了。
“你未免太任性了。”他再次開口。
她沉默，掀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簾。
“身體不好，還自己折騰自己，想讓誰痛苦？”
他嗓音平靜，越是往下說，她心裏越難受。
“對不起……”
她隻是，控製不住自己。
穆非權打斷她的話，“先跟你自己說。”
文染情又是一愣，這回沒有再說話。
她一直覺得，穆非權訓人的時候很有技巧。
“媽媽……”小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轉眼一看，竟是葉子和小然。
“葉子，小然……”她驚呼出聲。
又有種隔世般的恍然，愣在當場。
“我管不住他們，隻能帶過來看看你。”葉落在旁邊解釋道。
這些天大人們自己忙活，一直沒有顧得上他們，如今都委屈地扁了嘴角。
葉子一骨碌想要爬上病床，卻被穆非權一手拽住，一把抱到了身前的椅子上。
小然目光從文染情臉上移到了穆非權身上，克製著沒再上前。
文染情本來伸手想要將葉子抱過，但是在穆非權一個眼神下，愣是訕訕收回了手。
在三道怯怯的目光下，穆非權覺得自己罪惡感深重，還是低聲開口解釋。
“傷口還沒好透徹。”
孩子這麼折騰，怕會讓她受不了。
文染情心知他是為自己好，但是哪裏控製得了自己，還是探出身去。
穆非權隻能將葉子一摟，抱到了她麵前。
接著又是一撈，將小然也帶了過去，一並坐在葉子旁邊。
如同等著皇帝臨幸一般，讓文染情失笑，伸手將他們都摟在了懷裏。
孩子們哪裏知道她經曆了什麼，隻覺得她有點狠心，這麼久也不見他們。
葉子的委屈一上來，就扭著身子哭了起來。
“媽媽是不是不想要葉子了……”
其實也怪不得他會這樣想，就連小然一聽，也格外沮喪地垂了眸。
麵對兩張控訴的臉，文染情一時啞言。
之前渾渾噩噩的生活，讓她無法開口解釋什麼。
“葉子，你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她隻是生病了。”葉落拍了拍葉子的腦袋，笑著說。
“生病？”出聲的是小然。
在葉落點頭後，他又求證般看向了穆非權，“爸爸？”
穆非權從剛才開始就很安靜，眼神深幽不知道在想什麼，隻覺得剛才的場景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