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佩從小就不愛女工,學習女工時也總是渾渾噩噩的,後來家人也就不強求讓她學了。
而現在她卻極其認真的拿起針和線,一針一線的為哥哥逢著殘破的身體,將針腳逢和的極為細膩。
神經的高度集中再加上之前的刺激,讓此時的徐昭佩有些頭暈,但她卻沒有顧及,依舊一心一意的縫合著,似乎好像為徐浩宇逢好了,他就能活過來似的。
徐昭佩微微的笑著道:“哥哥,不疼吧,佩兒可小心了。哥哥平時這個時候你不都會叫佩兒‘丫頭’的嗎?現在你怎麼不叫了呀,佩兒這回不和你強嘴,答應你就是了。”
徐昭佩此時又滿是自責的說:“哥哥一定很討厭丫頭吧,如果不是丫頭,哥哥也不會,不會死的那麼慘……”
“哥哥,你說是不是丫頭太善良了,所以總有人欺負丫頭……”
徐昭佩為徐浩宇縫好身軀後,又去打了一桶水,為徐浩宇擦洗身子。“哥哥,你平時最愛幹淨了,丫頭為你擦幹淨身子啊。哥哥你說你最討厭女人碰你了,也不喜歡男人,這個理由倒是讓你逃到四十歲都沒有娶妻,姥姥也拿你沒辦法。不過無所謂啦,是丫頭幫你擦身子的……好了。你別不聽話哦,現在我為你穿衣服。”徐昭佩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親愛的哥哥。
徐昭佩為徐浩宇穿好了衣服,她自己覺得仿佛用了畢生的力氣,她隻感覺自己的心很痛、很痛,似乎被撕裂了般……
徐昭佩一步三倒的走到安容郡主的身邊,“姥姥,佩兒不孝,佩兒來晚了。”徐昭佩為安容郡主把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往身上逢,看著姥姥滿頭的銀發和遍體的傷,徐昭佩一口鮮血吐到了涼席的旁邊,一陣天旋地晃,她拿起剪刀狠狠的紮向自己,避免自己暈過去,淚水已經流幹,流出的卻是血淚。
“姥姥,你說佩兒是不是很沒用,佩兒保護不了大家……”
“姥姥,這是您最喜歡的發簪是爺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佩兒為你帶上。姥姥你知道嗎?佩兒很笨的,佩兒連頭發都不會梳,隻會梳墮馬髻,就是您和我說最喜歡的那種發型,我學了好久才學會的。可是我從來都沒見過您梳過,您說您老了,梳墮馬髻不好看。可是我知道,您是不想想起爺爺,爺爺說你們相遇時,您就是梳著墮馬髻,騎著棗紅烈馬的。爺爺說啊,他當時就覺得非您不娶了。”
徐昭佩一邊幫安容郡主梳妝一邊說著:“您知道嗎,佩兒好羨慕你們哦,您和爺爺是一對,父親和母親也是一對,一生一世都未付過對方……可是我呢?我這個醜女人……也沒誰喜歡。”
“姥姥怎麼樣?很美吧,其實墮馬髻被我改編成好幾種呢,適合不同年齡的人群。這可是我親自發明的哦,本想著下個月您大壽時親自為您梳上,可是沒機會了……不過現在也一樣啊,姥姥是我見過最美的人,不愧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號。”
“姥姥我為您換身衣服吧,去見爺爺了,總要穿點好的。我本是想讓您穿上您與爺爺第一次見麵時的衣服,可是又不好。畢竟那個時候的您僅是少女芳華……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的您也不知道有我,所以原諒我的自私,我給您穿上那一年我們全家人都在時,我們一家人瞞著您為您親自做的衣服好不好?”
“姥姥,好了,姥姥您快誇誇我啊,我最喜歡您摸摸我的頭了,姥姥……”
“姥姥,我唱歌給你聽啊,我唱歌最好聽了。”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
“姥姥,我唱的是不是很好?姥姥你怎麼不誇我了……是不是佩兒做錯什麼了?”
徐昭佩擦著眼淚,“姥姥您別說我了,讓我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吧,把我欠父親和母親的都補上……”
“姥姥,我去晴兒那了,我和您說哦,晴兒現在可是您的女婿了,是上門女婿哦。您看,我終於聽您的話了,娶了一個女婿……這樣我就永遠是徐家的人了,您就不用擔心我嫁到別人家受委屈了。”
徐昭佩為安容郡主穿戴好衣服,然後到方晴身邊。
她撫摸著方晴的臉,無比痛惜的說:“晴兒,你最怕苦了,那個毒藥一定很難喝吧。都怪姐姐不好,留了一個白眼狼在家裏……是姐姐害死大家的……都是姐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