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這個戲的確很開心,讓雪竹實實在在過了一把演員癮。她從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麼有表演天賦,這要感謝劇本,感謝導演,還要感謝那個江寒。
是的,江寒。雪竹輕輕咬住唇。
在拍戲的這段日子裏,那個家夥就好象忽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她竟再也沒有看到他。本來她以為他是一定會來片場看她演戲的,誰知他卻玩起了失蹤,這讓雪竹莫名的失望起來。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竟是那麼渴望和他相見。
他似乎很忙,忙得導演打電話找他都找不到。不過雪竹也漸漸發現這個楊森導演和江寒的關係實在很密切,就連這個劇本也是江寒為了楊森才寫的。原來是這樣。
雪竹輕歎了口氣。
剛剛拍完一組戲,她正一個人無情無緒地往回走著。江寒雖然不在拍攝現場,可雪竹卻覺得他好象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充填在每一個角落,讓她不敢鬆弛,不敢懈怠,更不敢滿足,讓她永遠以最大的努力去對待每一場戲,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細節,來向他證明自己的實力,真的,長這麼大,從沒有一個人會給她這麼深的影響,讓她害怕出錯,害怕失敗。
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地表現自己呢?這究竟是一種什麼心態?僅僅是為了對他負責嗎?而他仿佛對這出戲毫不在意,就連戲裏的男主角也是雪竹和導演敲定的,他連看也沒看。
雪竹悵然地倚在路旁的一根石柱上。江寒,你到底搞什麼鬼?你究竟在玩什麼遊戲?你為什麼不來片場看我?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你存心要讓我知道你有多麼重要嗎?存心要讓我明白看不見你,我會心亂嗎?
她正出神地想著心事,她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男性的,低柔而動人的聲音:“小姐,你站在這裏不是在等什麼人吧?”
雪竹的心髒驀然狂跳起來,就連呼吸也隨之急促。竟然是他!竟會是他!雪竹轉過臉,背向他,她怕她的淚會滑下而被他看見。她隻感覺有滿腹的委屈,使她淚盈於眶。
雪竹吸了吸鼻子,怎麼搞的?他並沒有欺負過你,不是嗎?事實上,他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上,不是嗎?所以你才這樣委屈,是不是?所以你才會有想哭的衝動,是不是?
江寒不由得將她一下子扳過來,讓她而對著他,他望著那對含淚欲滴的眼睛,情不自禁地問:“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沒有拍好片子?還是……”
“沒有,我很好。”雪竹咬了咬牙,硬生生地收住淚,嘴角擠出一個微笑,“隻是拍戲拍得太投入了,我一向都是這麼情緒化的,你別介意。”
江寒用那雙又黑又深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好幾秒鍾,他才點了點頭,緩緩地說:“走吧,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好嗎?”
她點了點頭,沒有反對。
“你想去哪一家?星星?”他問。
“你很喜歡星星嗎?”雪竹問。
“怎麼?你不喜歡?”
“哦,不!”雪竹連忙否定,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事實上,自從他們在“星星”結識以後,雪竹就那麼毫無理由地喜歡上了那裏,喜歡上了那裏的燈光,那裏的音樂,那裏的熱帶魚,那裏的……他!
如今,他們又坐到了老位子上,那祥和的氣氛讓雪竹的情緒鬆弛下來。她開始在燈光下仔細地審視他。他依然穿著牛仔褲,牛仔茄克,隻是現在,他身上有那麼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令他的臉色顯得異常疲倦和憔悴。他也在靜靜地望著她,他的眼睛真好,又深又幽靜,顯得真摯又專注,最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