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二位要點什麼?”那侍者禮貌地詢問。
“想吃什麼,雪竹?”
“隨便,我吃東西從來不挑剔。”
“那好吧。”江寒一口氣點出了蛋黃醬焗扇貝、陳年花雕釀法國鵝肝、酥皮海鮮濃湯、還有檸檬蛋糕、奶油冰淇淋和咖啡。
“為什麼要點這麼多?”雪竹夢幽幽地問。
“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曾建議我多吃一點,其實你自己更瘦,你更應該多吃一點。”
雪竹的臉沒來由地滾燙起來。怎麼搞的?這個家夥不過是說了一句比較溫柔的話罷了,你怎麼就這個樣子?真不爭氣!雪竹低下頭,遮掩地去吃麵前的扇貝、鵝肝還有冰淇淋。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感覺有一雙幽深幽深的眼眸在凝視著自己。雪竹抬起頭,卻正觸到那深邃的目光,她的臉不由得緋紅起來。
她垂下了頭,顧左右而言他地問:“你喝咖啡不加糖嗎?”
江寒歎息一聲,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依然細細地端詳著她,認真地問:“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
“不開心?我沒有。”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不開心?”他固執地重複。
這一回輪到雪竹歎氣了。原來歎息竟也會傳染,“別理我,我隻是情緒化,現在已經好了。”
“是麼?真的?”他不肯相信。
雪竹不由得再一次歎氣了:“江寒,說真的,你今天看起來又倦又累,好象走過很長的路。”
“是,我剛從山上下來。”
“山上?你去山上幹什麼?”
“你哥哥沒告訴過你?我一向都不安定的,沙漠,草原,雪山,原始森林,我差不多走遍了。”
“我哥哥什麼都沒告訴過我,他沒提過一個字。”
“哦,不錯!”江寒向後靠在了椅背上,喃喃地說:“我去打獵,在山上呆了十多天,結果很不走運,什麼都沒獵到,卻弄傷了手腳,還帶回一身風塵和疲倦。”
“你想做詩嗎?”雪竹專注地看著他,專注地問。
“做詩?我現在還沒心思去做詩。”
“要等到什麼時候?玩膩了以後?”
“也可以這麼說,等我花光錢以後,一日三餐沒有得吃的時候,我才會堆積幾段文字,以求填飽肚皮。”
雪竹情不自禁搖了搖頭,喟歎道:“你實在是一個很難讓人了解的人,你這個人從來不守常規,就好比吃飯,你一向都是不中不西,不南不北!”
“這樣,酸甜苦辣你豈不是一下子全能嚐到,省去了很多麻煩。”
雪竹深深地凝視著他,淡淡的燈光下,她的目光那麼朦朧,那麼幽柔。她輕聲歎息道:“江寒,為什麼你說話總是要讓我費盡心思去猜?”
“還有呢?”
“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江寒凝視著她,有片刻,他莞爾笑道:“你哥哥曾經說我是那種又貪玩又懶惰的人,還很不負責任。”
“那麼,你是嗎?“
“我正想問你,我是嗎?“
“我不清楚!因為你從來沒有給我機會讓我去了解你。”
“唉。”他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雪竹又垂下頭,她隻感到臉頰燙燙的,她用低得不能再你的聲音,問:“你為什麼不來片場看我拍戲,是你不屑一顧?”
“怎麼?你希望我去片場看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