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當家,咱落草做匪子也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沒必要去得罪那金人,俺聽說那金人都是喝了符的死士,當槍不入,萬一咱得罪了金人他們浩浩蕩蕩像蝗蟲一樣殺進咱的清風寨,咱山寨還能有活路?大當家,反正寨子裏糧食也多,不如……”另一個匪子馬五也說道,這個砍起土匪、官軍、老百姓臉上鋪滿血漿都能全然不顧的大男人談到金人竟也是這樣的膽怯。
“郝瘸子之前也是武藝超群,可是碰見金人還不是瘸了腿?老當家那功夫更是沒得說,若不是郝瘸子相救不也?大當家,咱回山寨吧,官匪一家,咱就守著咱那老窩,一輩子都餓不死,幹嘛要下山趟這趟渾水?”剛才喊著下山最凶的一個匪子也說道,說著胯下的駑馬打了一個響鼻,這人竟顫顫巍巍一個不留神從馬上跌了下去,屁滾尿流的樣子讓人不忍直視。
“是啊,大當家,金兵勢大,咱山寨就剩這麼點本錢了,可莫要折在這兒啊!”
“好了。”秦嶽臉色陰沉的都快滴出水來,時不我待,此次來的該隻是金兵的一什兵力,可若是這群野人和城裏的金人會和,到時候不是更難對付了?
“蠻牛,寨子裏隻有你和金人打過仗,你說我們該怎麼做?”秦嶽問道。
“無甚,也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一錘子下去照樣能砸出腦漿子,一鞭子抽上去照樣會嗷嗷叫著像是沒了娘的孩子!”傻了一輩子的蠻牛這會兒終於明白了一回,側頭不屑的說道。
“兄弟們,金人侵我河山,毀我家園,像這次,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兩次兵臨湯陰城,我宋人竟是這般沒了骨氣,讓他死命的糟蹋?”
“我大宋本該和和美美,風調雨順,可這金人一來血流成河,白骨成堆,相信湯陰城裏的慘像大家夥兒先前已然聽說了,現在金人又在幾裏外的林子裏糟蹋我們的婦女,殺死我們的孩童,你我都是大宋男兒,豈能坐視不理?”秦嶽狠狠拉著來回竄動的駑馬韁繩,義憤填膺的說道。
“人要活的有骨氣,我們都是帶了把兒的男人,更應該活的像個男子漢,實不相瞞,我為何不顧眾怨在山寨強行推行軍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趕走金人,還我大宋清明河山?兄弟們都是大口喝酒的匪子,平日裏自然不會理什麼民族大義,可是金人殺光了老百姓,你我做匪子的又如何過活?咱匪子雖說是幹的搶殺老百姓的行當,可是如今老百姓都被那金人殺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清風寨的匪子又如何過活?到時候還不是隻能從金人手裏扒拉糧食?大宋朝廷腐敗,官軍的戰力你我都已然心知肚明,那群隻知道喝兵血拿錢混日子的狗屁軍隊如何能抵禦胡虜,報國殺敵?”
“兄弟們,現在正是我清風寨殺敵立威的最好時機,我鐵血大宋男兒,豈能在這個時候龜縮不出?我秦嶽一介書生,騎馬尚且困難,可這事兒我亦會一馬當先,不敢落了下風!今日必取那金人首級!”秦嶽大聲說道。
“吳六子願往。”吳六子策馬出列瞪著眼睛說道:“兄弟們,殺金人,吳六子今天倒要看看金人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哈哈,俺都殺過兩個金人了,這會兒豈能做熊?”蠻牛揮著錘子:“一會兒俺要再去殺個痛快!馬五、王傳,平日裏下山搶女人就數你們兩個最能逞英雄,可如今怎麼就成了沒了卵子的熊蛋?哼,清風寨沒有孬種。”
一提到殺敵憨牛也是兩個錘子錘的叮當響:“對,殺金人,給咱大當家搶幾匹戰馬回來,哈哈。”
吳六子、蠻牛這些人是早先就知道大當家意圖的,這會兒自然不甘示弱,全都站了出來,都是響當當的男子漢,有了榜樣,不少人這也嚷嚷著衝出來。
秦嶽一策馬鞭,指著前方道:“大丈夫立功名就在今日,兄弟們,殺!”說著不顧身後兄弟們反應,這就喊猴子引路,策馬往林子裏去。
“殺!”蠻牛哈哈笑著舞著大錘這也跟在秦嶽身後衝了出去,山寨的匪子誰人要是在這會兒掉了鏈子豈不是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卻才嚇的跌落馬匹的匪子這會兒也使勁度了口誌氣,憋紅著臉跟在大家後麵衝了上去。
國破家亡的檔兒上陣殺敵,匪子又何曾甘心落後?秦嶽的那句大丈夫立功名就在今日後來也成了清風軍的標誌,伴隨著這支戰功赫赫的匪子軍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