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北方的遊牧民族打仗一般選在秋冬,馬兒一般在秋天上膘,身上有了膘,馬力這才會好,否則跑幾步人還沒累戰馬就呼哧呼哧的喘起了大氣,這仗還怎麼打?女真更是如此,一來女真的馬兒要等秋後上膘二來東北之地苦寒,這群彪悍的武士受不了南朝夏天的悶熱,所以我們發現基本上後來宋金之間的大戰都是在秋後。
實際上上了秋膘的戰馬也不會像永動機那樣永遠不知疲倦,有時間在急行軍或者衝鋒的時候為了防止戰馬因為渾身過熱血管爆裂而死戰士們都要在馬背上用刀子割開一個個豁口,讓“高溫”的血液從血管裏流出……
“謀克孛堇,我們的戰馬已經快受不住了,拉勒勒車的戰馬熱死了好幾匹,再這麼下去沒等跑到湯陰我們的勇士和戰馬怕就要倒地而亡了!”先前揮舞著馬刀嗷嗷叫的女真騎兵這會兒灰頭土臉,苦不堪言,坐在戰馬上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卻才往嘴裏填了一塊牛肉幹,可是因為馬背上顛簸的厲害,這人差點噎死!窮凶極惡的女真武士很少狼狽到這個份上,如今跟著謀良虎遠征湯陰,他算是見識什麼是人困馬乏了。
“謀克孛堇,老虎也得打盹,蒼鷹也不能一直飛在天上,我看我們就休息一下吧,南朝的早晨露水太重,這樣下去我的戰馬會喘不來氣的。”坐在馬背上已經十幾個時辰了,手腕有些發抖,費力的把馬刀收進刀鞘,那個武士有些哀求的說道。
“該死的!”謀良虎狠狠的罵道,臉上的橫肉這會兒隨著馬背一顛一顛的,更顯猙獰,皮鞭狠狠的抽在騎兵的臉上:“我說過要去湯陰,這是軍令,膽敢違反軍令的,立馬殺!這是老郎主立下的規矩,再敢擾亂軍心我就一刀劈了你!”
騎兵慘叫一聲捂住臉,血糊淋擦的疤痕讓他好久這才喘過氣來,剛才挨鞭子的檔兒一個趔趄還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後邊都是騎著馬的勇士,這會兒要是跌下來那還不被踩成肉醬?
謀良虎換乘另外一匹戰馬:“勇士們,湯陰城就在前方,快,救出兀裏紮,血洗湯陰城。”
沒有意料之中的附和聲和騎兵轉著馬刀嗷嗷叫的聲音,謀良虎有些憤怒的回頭,幾十人馬如今就在背後丟丟當當的跟著,沒的覺睡,連續強行軍一天一夜,換誰狀態能好了去?
勒住韁繩,陰沉的瞅著後邊的士兵,武士們看著要冒出火的謀良虎這才強打精神抬起頭來,女真軍中上官的話就是聖旨,刀山火海也要下,況且這個謀良虎一向以殘忍著稱,換誰被他瞅上幾眼能不打怵?
趕忙抽出戰刀在馬背上割出幾條豁口,搖了搖腦袋,狠狠一夾馬鐙,跟上去,可是人馬都太困倦了,一個步兵因為身上的鎧甲太重,竟然一個倒栽蔥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一群廢物,你們就活該是野狼嘴裏的吃食!”謀良虎狠狠抽著從身邊跑過的幾個騎兵說道,兀裏紮如今在湯陰生死未卜,不趕緊趕過去,怎麼救了他性命?
謀良虎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樣子頗有些恐怖,可是救兄心切,事到如今,看來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後世有一次蒙古大軍突襲北京城,將駱駝的肛門縫合,晝夜驅趕,這東西能不吃不喝悶頭前行七天七夜行四千二百裏到達北京城,可代價是剛到北京就倒地而亡,草原上的民族有很多辦法讓駱駝戰馬加快行軍速度,這就是其一。
……
“老爺,您別氣壞了身子,咱這女兒這幾年拗的很,這不是也浪子回頭了?何必如此生氣呢。”湯陰城的知縣陸家,主母陸葛氏輕輕拍打著陸文龍的後背說道。
“這個不孝女,我看早晚要氣死我,先前成天出去找些男人胡鬧,這又要嫁給那個什麼秦嶽,那是個什麼東西?大青山的土匪!我陸家的門楣何在?我陸文龍的臉麵何在?我看她這就是打算活活氣死我啊!”陸文龍憤怒的說道,日前陸家萱說要嫁給秦嶽,這在陸家可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先前這個女子效仿魚玄機已然讓這一大家子人頭疼欲裂了,如今又想著嫁給一個土匪頭子,雖說湯陰城裏都盛傳此人是什麼殺神轉世,可畢竟是土匪,這如何是好?
“老爺,咱這女兒如今隻能順著毛捋,你今日發這麼大的火事兒就能解決?您是當官兒的,瞅著難辦的事兒還能來個霸王硬上弓?女兒今天既然說了要浪子回頭,何不咱也順水推舟依了她?這幾年都過去了,情況還能壞到哪裏去?”陸葛氏苦口婆心的說道,她也不同意陸家萱嫁給那個什麼秦嶽,土匪頭子能是什麼好人?可既然女人願意就由她去吧,況且說句不好聽的,這個不肖女這幾年伺候的什麼飛賊土匪還少了?上次還跟著一個土匪去山寨遊玩了幾天,如今瞅著女兒為了嫁給那個秦嶽竟然乖巧的下跪磕頭,看樣子是找著心上人了,雖說還是個匪子,可是陸家畢竟是湯陰的高門大戶,給他們一片山頭作就是了,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