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金收兵吧。”
遠處的種師中瞅著戰團這邊的這一幕,下令說道。
衝鋒在前的二百多西軍如今隻剩下有幾十人,營寨柵欄就近在眼前,卻絲毫不能越過半步,卻才的兄弟已然馬躍半空,卻仍舊被擊殺的人仰馬翻,死的不能再死了。
衝鋒靠的是一股子衝勁兒,一鼓作氣,如今不過一人高的柵欄卻像是鐵桶一樣讓人竟然不得靠前,一向號稱打仗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種師閔如今心裏都有些發毛了。
聽到遠處的鳴金聲,種師閔狠狠的一個咬牙,西軍之所以常年在西北戰無不勝,靠的就是軍機嚴明,大凡鼓聲起,必定勇猛衝鋒,大凡鳴金聲起,必然後撤,不管眼下戰局如何,況且如今敵人的黑管子已然杵到了腦門子前,空打下去怕也是徒增傷亡了。
種師閔雖說年輕,在這個檔兒卻沒有鑽進牛角尖,側麵也可以看出他的軍事素養還是有的。
“撤,兄弟們,重整旗鼓。”種師閔說著猛的調轉馬頭,因為速度過快,人馬都是一個趔趄,這就回身向後奔去。
西軍士兵對這金鼓的聲音早已熟悉,用不著上官招呼,這都轉身回撤,就連已然衝到營寨門前的也都毫不戀戰,迅速回撤。
“嗯。”徐茂才點點頭:“朝廷西軍倒是軍機嚴明,鳴金聲起,毫不戀戰。”徐茂才忍不住讚賞道。
西軍撤了,不過身後的火繩槍卻依舊在劈劈啪啪的響,絲毫沒有因為西軍的後撤而停下,相反槍聲卻更加密集。
一個西軍戰士俯身馬背上,從後邊隻能看到他的屁股了,可是依舊不幸中彈,鉛子打進臀部,因為距離太近,巨大的衝擊力衝的這名官軍忍不住吃痛竟然一頭栽到了地上,腦袋著地,狠狠的滾了好多圈這才停下,已經是頭破血流,動彈不得。
鏘鏘鏘……
一波火槍起,另一波又接踵而至,訓練有素的三段擊可以在戰場上提供源源不斷的火力,伴隨著槍口的一陣青煙,又是一波西軍將士倒地,有的人後背中彈,一個巴掌大的血窟窿裏流出汩汩的黑紅血液,讓人瞅著都一陣發怵。
有的人腦袋中彈,直接被打的半邊腦袋飛了出去;有的戰馬中彈,戰馬嘶鳴一聲帶著背上的軍士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滾了好多個圈,重重的倒地,人馬都再沒了聲響。
順風仗的時候就像是摟草打兔子,因為完全占據上風,槍手也可以最大程度的放鬆,從而瞄的更準,打的也更加堅決,這個時候消滅的敵人往往是最多的,這幾乎是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槍聲仍舊在稀稀落落的響起,後撤的西軍有的回頭放箭,可是槍林彈雨壓的人連頭都抬不過來,你又能拉開幾下弓箭?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西軍這又丟下了十幾具屍體,悻悻而去。
槍聲仍舊在響,可是清風軍營寨的大門這會兒已然打開,戰馬呼嘯而出,颯颯生風,領頭二人正是吉倩和溫林朋。
秦嶽引進的後世的軍事組織的一個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每個人的單兵素質很強,逼迫每個軍士必須認字的情況下秦嶽發給了他們每人一本操作手冊,其中詳細的寫著應該如何使喚手裏的兵器發揮出最大的威力,這樣的強軍一旦連成,每個人那都是嗷嗷叫的雄獅,就算上官不在,也能自行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火槍隊的隊長嶽翻此時正在趕回這裏的船上,可是你沒見清風軍的火槍軍依舊是人擋殺人?
眼瞅著火槍隊大放異彩,這可急壞了吉倩和溫林朋,這兩個好戰的家夥早就迫不及待了,剛才站在後邊坐冷板凳,溫林朋更是急的像是沒覓到食兒的大猩猩,拳頭一直在狠狠的砸著地麵,現在瞅著官軍後撤的檔兒,這家夥豈能放棄了大顯身手的機會?
騎上戰馬,抓起大刀,揮兵出營。
本來馬兵隊是蠻牛的隊伍,吳六子留在山寨鎮守,此次出門馬兵隊裏的最高長官是蠻牛,可是這家夥此時也不在,溫林朋和吉倩這就臨時當起了馬兵的頭頭兒,引兵向前。
一時間寨門處馬蹄踏踏,呼呼的風聲頗為刺耳。
躲過明槍暗箭不知道多少波攻擊的種師閔如今是一肚子氣,驍勇善戰的西軍將士如今竟然十不存一,二百多過命的兄弟如今怕剩的隻有二十人,心中不免悲憤萬分,這股子土匪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邪,竟然如此厲害,尤其是那一根根黑漆漆的管子,砰的一聲射出火光自己這兄弟便紛紛落馬!真他娘的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