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平城,僅僅隻有幾百步之遙,這邊打得昏地暗,那頭卻依舊緊閉城門,色昏暗下,城牆與城樓都顯得模糊起來了,而那個方向的的羯胡是最多的,鄭緯搖搖頭,“隻怕不可能……”
話未完,鄭緯忽然看到外圍有一個青年文士,著寬袖大袍,一眼就能看出是漢人,此刻,正站在馬車上,馬車旁,由幾個執戟的羯胡戰士護衛著。
目光卻直視他們這個方向。
一旁的安叔眼見著倒下的護衛越來越多,眼見著羯胡的軍士越聚越攏,不由催促著鄭緯趕緊上車來,哪怕他身死,也得護送郎和娘子突圍出去,絕不能讓郎和娘子落入羯胡手中。
死生有命,富貴在。
逃,是絕無可能的,他也不想做無用功。
鄭緯好似沒有聽到安叔的話一般,突然上了馬車,站在馬車上,望著遍地鮮血,不斷倒下的護衛,越靠越攏的羯胡,仿佛死亡又靠近了一步,鄭緯頓時眼眶都充了血,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卻昂著頭,張口朝文士的方向大聲喊了一句,“我是滎陽鄭緯。”
聲音直破雲霄,甚至連場上的打鬥都有片刻的停滯,然而,僅僅片刻。
奇怪的是,鄭緯站在那麼一個明顯的位置上,羯人並沒有把刀戟朝他砍去。
一瞬間,鄭緯心裏多了幾分把握。
果然,沒一會兒,隻聽到一聲鳴鏑聲在空中響起,緊接著,所有的羯胡軍士,都退了開來,好似忘記了正在激戰一般,整齊有序地列隊在那名文士的身後。
羯胡能以區區二十幾萬人,便在混亂中的中原大地區占據一塊地盤,進而羯人石氏父子建立政權,稱國號為趙,雄據一方。
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瞬息萬變,剛剛還打殺一片鮮血直流的修羅場,一下子一片死寂,隻餘下傷者的呻吟聲,以及平原上呼嘯而過的風聲。
哪怕羯胡軍士已退開,餘下的百餘護衛,還是圍成圈,牢牢地護住中心鄭緯所在位置,手執刀戟,保持著警備的姿態。
退開後。
對峙片刻,隻聽對麵的青年文士朗聲道:“我乃範陽盧衡,五郎別來無恙了。”
一聽對方報上名號,鄭緯心頭一突,臉色驀地一變,甚至方才徘徊生死間,也沒有這般慌亂。
對方是有備而來。
去歲八月,大兄鄭經成親,娶隴西李禮之女李海棠為妻,因阿舅走不開,舅母李氏攜長子世林表兄赴滎陽參加大兄的婚儀,舅母和世林表兄回平城時,路途中就曾遇到過羯人的軍隊,隻因外祖母的娘家從侄孫,出身範陽盧氏的盧衡,在大趙石氏政權任都官尚書,經多方周折,舅母李氏和世林表兄才得以順利回到平城。
而這回,外祖父派人送他兄妹二人回滎陽,為妥當起見,無論是大燕還是大趙的通關文書,皆都辦了,而大趙的通關文書,想來是通過盧衡,如此一來,盧衡隻怕是專在這裏候他們的隊伍。
又聽盧衡道:“五郎名滿下,我家陛下仰慕久矣,欲請五郎去趙國都城襄國一見。”
雖是請,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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