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戲言(2 / 2)

兩年前,謝尚令赴平城與胡燕議和,還簽訂了停戰協議,互不侵犯,隻因這一條,這次北伐,攻下洛陽,直竄北境之時,建康的朝堂之上吵得沸沸揚揚,以至於後續糧草輜重無法跟上,如今隻能等大將軍回朝,好好處理那批掣肘的人。

想及此,沈先生又開口道:“既是如此,我們大楚實在沒有必要摻和羯胡和胡燕的爭鬥,少將軍派人把鄭家的娘子送回滎陽,也算盡了情分了。”

“依我對阿大的了解,阿大敢孤身前往襄國,絕對不是傻大膽。”桓裕的語氣,帶著一份容置疑,“而依阿大對我的了解,他既入襄國,我人在北地,必定會陳兵羯胡邊境。”

桓裕到這兒時,卷起案幾上的山河地理圖,望著沈先生道:“我自有主意,這事上,先生就無須再多言了,至於父親那邊派來的信使,我會再給父親寫封回信,派人送過去。”

沈先生忙應了一聲,桓裕把山河地理圖交給一旁的文書,人便出了大帳。

後腳出大帳的沈先生,瞧著桓裕前往的方向,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且鄭綏跟在桓裕的大軍中近二十,當初逃跑時,受傷的腳底,如今也養得差不多了,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不用再讓張嫗抱著了。

這二十來,前麵十幾都是在路上顛簸,就這幾日,好不容易軍隊停了下來,也隻顧著在待在帳裏,不願意出去,桓裕怕她悶壞了,又想著如今正是山花爛漫的時節,特意派了些兵士跟著她,希望她能出去轉轉瞧瞧,無奈鄭綏根本沒有想出去的意思。

桓裕進來的時候,鄭綏正和采苓在解九連環,這副銀製的九連環還是桓裕前兩在刈陵縣縣衙那邊找來的,對著帳門而坐的采苓忙地喚了聲少將軍,立即起身行了禮。

鄭綏轉過頭來,見是桓裕,也同樣喚了聲少將軍,正要起身,卻讓桓裕給攔住了,“和你了多少次了,讓你喚我阿兄即可,怎麼就聽不進去。”著就要伸手來揉鄭綏的頭,鄭綏的腦袋往一側偏了一下,就讓桓裕的手落了空。

“頭都給讓你揉亂了,我又不是孩子了。”鄭綏有些別扭道,如今與桓裕熟了,鄭綏倒沒了剛開始的拘謹。

桓裕笑了笑,也沒太在意,正要在旁邊坐下,卻見鄭綏朝他伸出肥嘟嘟的手,“玉佩呢,這回帶來了沒有?可以還給我了。”

因駐軍在這兒,桓裕並未穿鎧甲,而是一身長袍,因而,這回桓裕沒有沒有,而是從衣袖裏掏出那塊刻著鄭氏族徽和鄭綏名字的玉佩,遞到鄭綏跟前,鄭綏正要伸手拿過,將將碰到,桓裕手猛地一下又收回,笑嘻嘻地道:“我上回就了,你什麼時候喚了一聲阿兄,我什麼時候把玉佩給你。”

鄭綏有些氣餒,兩睛望著桓裕不由鼓了鼓,圓溜溜的,烏黑亮,臉上帶著嬰兒肥,肌膚欺霜賽雪,十分可愛,嘴微微癟了癟,忽然扭開頭,“那我不要了。”

心裏卻是想著等見到五兄,讓五兄幫他拿回來。

“這可是你的,我可記下了,到時候縱然阿大來了,我也不會再給你了。”

鄭綏轉頭瞪了桓裕一眼,他和大兄年齡差不多,卻比世橋表兄還喜歡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