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七章 日月昏(2 / 2)

“阿議……”鄭綏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逢此大難,眼下議郎怕是五兄唯一留存的子嗣,絕不能有失,“阿議一定要好好的。”

完,但瞧辛夷捧著一個烏木匣子走了過來,桓裕初一看覺得有些眼熟,待近前,心中了然,卻是不曾想到,這個匣子,竟然還在鄭綏手上。

那年,鄭緯沒有收回去。

裏麵裝著的令牌,能調動鄭家一部七校的部曲。

難怪進產房前,鄭綏一直想要見他,有話要和他。

隻是疾醫和產婆都凶險,他心憂如焚,擔心鄭綏有個萬一,怕聽到她交待後事,根本不敢聽,咬著牙道:先把孩子生下來,才願意聽她話。

“鄭家部曲的調動令牌,我這裏有一份,另一部在七伯母手上,剩下的一部在鄭集那裏。”

鄭集是庶長房鄭泉兄的長孫,他不在建康,最近十來年一直在地方任職。

因政績不錯,現官任南陵刺史。

“你拿著這個去臨汝,去鄭家找傅叔和侯一調動部曲時把阿一也帶上。”桓裕不是鄭家人,單獨過去,哪怕傅叔和侯一能同意調動,其餘校尉將領,不一定甘願聽從。

阿一則不一樣,哪怕他不管事,他亦是鄭家長房長子。

有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七伯母那裏,我親自寫一封信過去。”鄭綏到這,便吩咐晨風準備紙筆,掙紮著要起身,卻讓桓裕按壓住。

“不用了。”

桓裕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阿綏,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擒住高洽,哪怕沒有鄭家部曲,我亦能夠做到,縱多出來的鄭家部曲,於我來,不過錦上添花。”

“這些事情,你別再操心,好好養著身子,照顧好孩子,等我回來。”到這兒,桓裕抬頭望向靠在鄭綏身邊的繈褓,因未足月而生,個頭很,連頭發都沒有。

鄭綏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閉著眼的嬰孩,滿心憐愛與愧疚,這個孩子,身體骨怕是要弱上許多。

孩子的眉眼與五兄鄭緯有幾分相像。

一時間,悲從心來,鄭綏摸了摸孩子的臉頰,“這孩子的名就叫阿參。”

取參差之意,意味錯過,就差了那麼一點。

桓裕點頭,雖不甚明白,卻沒有反對,道:“大名我也想定了,名康,寓意康健康平。”

希望孩子身體康健,一生康樂。

鄭綏覺得這個名字好,比以前給桓度和桓廣取的名字都好。

“你什麼時候走?”鄭綏問道。

“我明早走,你先歇息,我在旁邊守著你。”

鄭綏輕嗯了一聲,精神已經撐不住了,隻是剛一閉上眼,又睜了開來,抓住桓裕鬆開的手,“西華寺,阿平,西華寺那兒有三千精兵,由齊辛統領,這事,五兄隻告訴過我。”

“齊五能告訴你,誰是齊辛。”

桓裕於第二日清晨離開了廬陵,前往臨汝。

鄭綏守在縣公府裏,每日不敢漏過一丁點兒消息,隻一個月不到,又接到惡訊,鄭議回程途中,落水而亡。

鄭綏承受不住,直接吐血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