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二章 怨誰?(2 / 2)

滿琴手中轉著不知何時撥下來的銀簪子,“鄭綏,你是不是得改一改態度了。”

“你想要什麼?”鄭綏心頭微微緊繃。

“我要進鄭家的門。”滿琴手中的銀簪子,在空中劃了圈,“我從來就不願意待在這道觀,我喜歡外麵的紅塵繁華。”

“可以,”

鄭綏強壓住胸口的起伏,“我能讓你以良妾身份進鄭家。”

話音一落,滿琴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許久才停下來,語帶嘲諷,“良妾?你知不知道,三十年前,你阿兄就許了我貴妾之位,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以正妻的身份進鄭家的大門。”

“不可能。”鄭綏氣血上湧,喉嚨裏湧上一股子腥甜味,急得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娘子。”

晨風忙地扶住鄭綏,伸手撫向她的後背,爾後轉頭疾言厲色道:“別做夢了,一介商戶女,還枉想進鄭家的大門。”

滿琴臉色忽地一白,雙目圓睜,“閉嘴,你一個奴婢,這沒你話的份,我隻和你主子。”

完,目光灼灼隻盯著鄭綏。

晨風哼地一聲笑,“就你這樣,在我們家,也隻配和三等家仆話。”

呯地一聲巨響,隻瞧見滿琴手一揮,把案幾上麵的佛經掃落在地,怒目瞪視著晨風。

晨風正欲開口大罵,卻讓鄭綏給喝住,“晨風。”

對她搖了搖頭,眼神示視她出去。

晨風有些不願意,“娘子。”

“我們不是來吵架的。”

鄭綏淡淡道,早已平息了心中的憤怒,再投向滿琴的目光格外的平靜,“我來時,五兄已收斂入棺,家中設了靈堂,正式對外發喪。”

“族中已同意,過繼下一輩的悟郎到九郎鄭謙名下,並且上了家譜,所以五兄不會後繼無嗣。”

“哪怕溢郎是五兄骨血,但他生母為商戶女,便不足以承後嗣。”

鄭綏眼角餘光瞧見滿琴的身子顫栗了一下,嘴張了張好似要辯駁,卻又沒有發出聲音,才接著道:“五兄在日,沒有把他接入鄭家,讓他入家譜,序排行,如今五兄不在了,我更不會讓他入家譜,序排行。”

“我過來,隻是想讓五兄靈堂上有自己的親子,隻是為了不使五兄骨血流落在外,至於孝子賢孫,鄭家從來不缺。”

聲音尾尾道來,一氣嗬氣,不是商量,而是宣告。

鄭綏扶著晨風的手,站起了身,“我會在對麵西華寺中住兩日,你好好想想,要不要交出阿溢?”完,沒有片刻停留,直接轉身往外走去。

今日空有點陰沉,這方草廬之中,光線有些暗淡。

據蕭令薑,滿琴自己一把火燒了道觀,滿琴身邊跟隨的仆從還來沒得及建新道觀,隻能搭建這座草廬作臨時居所。

在鄭綏將將要走出草廬時,身後傳來滿琴的憤慨,以及不甘。

“鄭綏,你們不要太自以為是了。”

高高在上,不屑低俯。

她接觸的世家娘子,無一不是如此,自恃身份,看不起她。

求人,都沒有求人的樣子。

她怎麼甘心,她自問,除了身份,她不比世家娘子差,老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