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軍中的副手,緩緩的灰燼之中站了起來,在這裏,他將整座小島一覽無遺,縱使地麵上如何的千溝萬壑,那些殺器如何徹底改變了這裏的地質景觀,他還是可以從那些本不存在的溪流之中分辨出這座小島原來的樣子。
隨著逐漸清晰的視線,他終於可以通過星空辨別方位,而天空中最璀璨的那顆星星指引著他走到了小島的最西岸。
海峽的對岸本應該有璀璨的燈火,但是它們在戰爭中化為灰燼,陪伴他的本應該有漫山遍野的山林大火,但是現在他眼前的隻有一座若隱若現,宛如幻覺,似乎隨時可能隨風逝去的山丘,但是他清楚,星空指引了正確的防線,此時此刻,他所目視的是自己最後的使命,這將是他儀式中的最後一部分——用他們的血來獻祭這座島嶼上所有人,然後在他將在血腥之中狂舞,在榮耀之下結束自己失去意義的生命。
環顧四周,似真似幻,曠野之中,隻身一人。
這時,曠野之中的另一個角落裏傳來了清脆的響鈴聲,很快,他便在成堆的屍體之中找到了僅存下來的一台通訊設備。
當他接起了電話,耳畔傳來的聲音是多麼的溫暖與熟悉,仿佛感到一股力量湧入了身體,就猶如兒時母親在耳邊悄悄吟誦的美妙故事一般,令人安心。
“這裏是總部,我是科威爾元帥,有任何人聽到麼。”
科威爾元帥的嗓音聽起來沒有一絲的慌張與不安,還是記憶之中的那種沉著穩重,同時具備著責任感。
“這裏是‘彼岸島’駐軍副指揮官,我等待指令。”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的是死一般的沉默,似乎空氣都凝固了,副官無法猜測另一頭發生的事情,他的心也一下子墜入穀底。
終於,電話那一頭還是傳來了同樣的聲音,隻是這一次,科威爾元帥似乎多了幾分的關心和關懷。
“副指揮官,請回報前方的戰況。”
“報告科威爾元帥,‘彼岸島’軍隊除我一人以外,全部犧牲,但是我還在此等待召喚!”
接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急促起來,但是仍然不失科威爾元帥的作風。
“副指揮官,請你立刻上岸,執行後續任務。”
副官頓了頓,他借助慘淡的月光環顧著四周,眼底盡收破敗的道路,倒塌的房屋,以及逐漸沉入海底的地麵。
“科威爾元帥,最近的前哨島嶼距離彼岸島也有十幾公裏啊,我恐怕自己無能為力在這樣寒冷的夜晚遊過重洋。”
“既然你回不去後麵的島嶼,那就尋找距離你最近的大陸,這下子你懂我什麼意思了吧?”
順著元帥的意思,副官把自己的視線放在了距離自己不足五公裏的內島大陸上。
而當他在懷疑自己理解的正確與否的時候,電話那頭又傳來了聲音。
“上岸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內島北海岸,登船前往外島,根據我們的情報,敵軍將在一個星期之後派出一艘前往外島的輪渡,上麵運載著一個對於我們極其不利的對象,可以說是敵人的終極武器之一,無比沉沒那艘船。如果此方案失敗的話,就前往外島北海岸一座名為‘衛士城’的城市,預計大約三天之後,你會在哪裏與一名代號‘新月’的特工彙合。你們兩個都是特工機構出身,合力一定可以處理掉我們的目標。接頭地點和暗號在你任務失敗之後等待消息,記住,留意紅色的閃光,任務代號暫無。”
他們都是絕對的務實派,接到指令之後,副官二話沒說,脫下了身上仍然幹燥衣服,縱深跳入海中,向前方的大陸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