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安少爺畢竟還是個孩子,您這樣常常不理睬他,會傷他心的。”錦雲想讓小姐性子活躍些,便勸道。
“知道了,隻是今日我真的困了。”瑾妍說著翻了個身,側向內裏躺著說道。
一陣小跑的腳步響起來,不一會兒,瑾妍聽到錦雲給慕安請安的聲音,然後腳步聲慢了些許,隻聽錦雲又說道:“安少爺,小姐剛剛睡下了,這幾日~她身子困頓,您,您還是改日再來吧。”
一切靜了下來,瑾妍的心中有些許慌,慕安會不會不聽錦雲的勸告直接進了來?
一瞬後,有輕緩的腳步聲離去,瑾妍暗舒了一口氣,心中卻漸漸湧上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畢竟她鴕鳥地讓一個純善的孩子傷心了。
確定慕安已經離去,瑾妍翻身下榻,吩咐錦雲準備筆墨。
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臥之床下,弄之瓦磚,而齋告焉。臥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磚,明其習勞,主執勤也。齋告先君,明當主繼祭祀也。三者蓋女人之常道,禮法之典教矣。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瑾妍不過書寫短短幾列《女戒》之卑弱,手腕就已經又酸又軟,不由得停下了筆。
錦雲見小姐停了下來,便看了看綿帛上不算工整的字跡,心中很是詫異,畢竟小姐以前的一手隸書寫得極好,就連老爺都常常讚歎小姐才華過人,字跡雅致,而如今落了一次水,看來這小姐不僅是性情大變,以前的事倒也真的是忘得幹幹淨淨了。
“小姐,您看看這些,興許可以幫到您。”錦雲抱來慕瑾妍以前的手跡說道。
瑾妍隨手打開了一軸字卷,一列列大方整潔、秀麗頎長、清新飄逸的字跡躍然綿帛上,瑾妍低頭再看看自己字跡一般,灑在帛上的墨跡東一塊西一點,毫無整潔可言。
瑾妍頓時有了一種挫敗感,自己雙手十指,慕瑾妍也同樣的雙手十指,慕瑾妍的字為什麼寫得不僅好看,還很是大方工整呢?不過,這也可以更加肯定自己真的不是什麼慕府的瑾小姐了。
瑾妍的性子不僅是固執,她還相當地要強,她可不想輸給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小女孩,於是瑾妍丟開了《女戒》,開始著手練起字來,一筆一畫,小心翼翼,這一練便是個沒完沒了。
“也好,總比前些日子那般消沉、發呆、思慮沉沉的好。”前來探望瑾妍的芸娘,在窗外聽完錦雲的稟報後,輕歎道。
芸娘站在窗外也不進屋,隻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子,方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