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合奏(2 / 2)

褚非離倒是完全沒在意瑾妍的揶揄,也沒有理會瑾妍停住的話頭會讓身邊的人聽著認為他和瑾妍曖昧不清,他隻似笑非笑地拿眼打量著瑾妍,隻是看著看著,眸中竟泛起了一絲冷意。

今日的瑾妍穿著一套鵝黃色暗紋交織著木槿的裙衫,雲鬢素釵,簡單中透著靈動,尤其是髻邊那一朵小小的粉色木槿花,更是讓瑾妍看上去明媚了不少。

褚非離身邊的男子心情可就複雜的多了,瑾妍那一曲越女歌,他自然是知曉的,那曲中纏綿情意,徹骨相思,已經讓他臉色鐵青,再看到瑾妍一身看似隨意簡單素淨的裝扮,卻又處處透著精心搭配。他的心中有著說不出的五味陳雜,尤其是她髻邊那一朵粉紅更是刺眼紮心般地難受。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秦漠秦公子。”瑾妍想起眼前的人正是上次在青蓮寺有過一麵之緣卻又明顯和慕瑾妍是舊識的秦漠。

“正是在下,慕姑娘好記性。”秦漠倒不是因為褚非離在場而掩藏心中情緒,隻是上次他與瑾妍在青蓮寺見麵後,已經將瑾妍溺水失憶的事查得清楚明白,他如今亦隻能當個陌生人一般地慢慢接觸瑾妍了。

“秦公子也喜吹笛?”瑾妍見秦漠一眼不轉地望著自己手中的玉笛,便問道。

問完後,瑾妍又急忙將短笛收回了袖中,倒不是瑾妍小氣,舍不得將玉笛供人觀賞,隻是上次在青蓮寺她便感覺到了秦漠對慕瑾妍的不同之處,如若他一會借自己的玉笛是借呢還是不借?她才不要別的男子碰她的東西呢,還是收起來才是妥當。

“越女歌本是歡暢淋漓的示愛之曲,慕姑娘吹得淒淒哀哀無比失意。我這表兄對詩書和音律可是癡纏著呢,他吹奏的曲子也是悅耳異常,慕姑娘不妨借你的玉笛來一用,我也也可一飽耳福。”褚非離就似完全沒看到瑾妍將短笛已經收起來一般地說道。

柳兒曾說過秦漠是個十足十的紈絝子弟,所以瑾妍估計到秦漠會借笛,卻沒想到一向少言寡語的褚非離卻說出這話來,並且還是赤裸裸地嫌棄瑾妍的曲子吹得淒淒哀哀。

不損我兩句你會死啊?瑾妍心中忿忿不平地想到。

“吹曲倒是沒什麼,慕小姐的笛也就罷了。”秦漠說著拿出了一隻與瑾妍玉笛同色的一管洞簫。

“不知慕小姐可願與我合奏一曲?”秦漠頓了頓說道。

“我倒沒什麼,就是怕一會有人嫌我礙手礙腳影響了秦公子的簫音呢!”瑾妍說著拿眼瞪了下褚非離。

褚非離非但沒有介意,他的唇甚至微微上揚成了一微笑的弧度。

對於瑾妍的話,秦漠什麼也沒有說,他隻執簫於唇前,瞬時,如鳴佩環的玲琅之聲洋洋盈耳。

也許是秦漠清空逍遙的簫聲感染了瑾妍,她竟心念微動不自覺地拿出了短笛,合著鏘鏘簫聲吹了起來。

兩種樂器本不搭調,一剛一柔,一揚一抑,一個輕巧婉轉,一個渾厚悠揚,一曲《雨碎江南》被兩個人極其和諧地奏了出來。

褚非離本不知道秦漠跟瑾妍之間有什麼是非曲折的,但是這一曲《雨碎江南》之後,他聽到了簫聲中的幽綿情意,瑾妍的笛聲一開始突兀的合了進去,她本是毫無顧忌橫衝直撞完全隨心隨性地吹奏著曲子,就似根本沒有秦漠簫聲的存在。一開始秦漠小心跟隨,慢慢地由他引領著瑾妍配合他的簫聲。褚非離明白秦漠憑借的不是洞簫渾厚的鏘鏘之聲,而是曲意中那種幽深繾綣的情意,秦漠似織了一張網,將瑾妍縛在其中不由自主毫無感覺地跟隨著他。

“徒兒憊懶,師傅遭罪。”一曲結束,褚非離蹙著眉頭,陰睛不定地說道。

“什麼徒兒師傅的,我可沒拜師的想法。”瑾妍收回玉笛,不服氣地說道。

秦漠收回簫的時候,瑾妍看到了簫身上的詩句竟和自己笛身上的一模一樣,她遲疑地問道:“秦公子,可否借你的洞簫一觀?”

秦漠眼神有一瞬的明亮,他隨即將簫遞給了瑾妍。

瑾妍拿出袖中的玉笛,一長一短卻是同樣觸手冰涼,同樣的通體翠綠晶瑩,更巧的是連刻字都是一模一樣,瑾妍甚至能感覺到十指所觸到的紋理也都一致,難道是簫笛出自同一塊玉石,同一個製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