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妍立在一旁,孩子每哭一聲,她的心就似跟著被人揪了一下似的,太後不喜愛雁靈是眾所周知的事,她生怕太後連帶著不喜愛這孩子,她也不得太後喜愛,所以才強忍著沒上前,如今見太後有種愛而情怯的樣子,忙走上前,自嬤嬤手中抱過了念慈,口中問道:“念慈怎麼哭上的?”
“回小姐,剛剛郡主醒來喝過一些奶,正要哄她睡覺,便哭了起來,一時沒哄住,便越哭越厲害。”嬤嬤小心應答著。
瑾妍雖和念慈才處了十多日,她自個兒還未懷胎為娘過,倒是對一個嬰兒有了這樣一種特別的感情。她對念慈格外的用心,生怕念慈冷著餓著,甚至奶娘喂奶的時候還怕念慈被噎著,在慶王府的時候她夜裏怕奶娘貪睡不上心,孩子冷著了,時常醒來,起身去看上一番,直到親眼看到孩子睡得舒坦才放下心來,瑾妍這樣,連一向穩重的玉荷也不禁笑說這小郡主就好像是咱們瑾小姐親生孩子似的,話畢又才覺著自個這話說得不該,那知玉清那快嘴立馬接了過去說咱們瑾小姐親生的孩子可是公主呢。幾句玩笑話,瑾妍沒有生氣,更沒有反駁。
“我不是說過喂奶之後,要這樣給念慈輕撫一會兒嗎?另外,今日可有給念慈喝過甘草水?”瑾妍將念慈豎起來抱著,一隻手在她背部由上至下反複撫著。
“今日回宮忙了些,便沒拿甘草水給郡主喝。”嬤嬤知道瑾小姐是有多緊張這小郡主的,答話的時候不禁有些畏縮,生怕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而被瑾小姐責罰。
說來也奇怪,孩子到瑾妍的手上不一會兒,竟漸漸地停了哭聲,許是哭累了,瑾妍隻在她背上輕緩地拍了拍,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瑾妍將睡著的念慈交給了嬤嬤,打算留著繼續聽太後的教訓,孩子放在溫室殿還是長樂宮沒個定論,更重要的是關於自己那張婚契更是沒半定進展,看太後的樣子是不善罷甘休的,反正這一天早晚要經受的。
嬤嬤抱著孩子,立即對著太後和趙宸玨福了福身子行禮告退。
“這還足半月的孩子,你讓她喝甘草水?”太後問道。
“回太後,念慈出生時許是嗆了羊水,較別的孩子要易氣促,痰多,咳嗽,她這麼小,也不易用太多太重的藥劑,甘草可清熱解毒,祛痰止咳,緩急止痛,每日裏早晚給她喝上一些,倒也沒有給太多的量,隻是用紗巾沾些甘草水給念慈潤潤喉。”一提到藥草,瑾妍的話多了起來。
“你懂醫理?”太後問道。
“也不算懂,就是民女平日裏喜看些醫劄藥典類的古籍,這些法子都是張太醫想的呢。”瑾妍可不想在太後麵前露山顯水,便將推到了張太醫的身上。
“既然念慈跟你有緣,那就讓她留在溫室殿暫由你照料著吧。”太後頓了下又對趙宸玨道:“聖上,別怪哀家多事,你若留她在宮中,倒是能以照料郡主為名,但也不能獨備宮殿給她,畢竟她可是秦府未過門的娘子,這過了春節,人家小兩口婚期將至,你總歸是要將她放出宮去的。”
“母後,至於這婚契的事,朕不想再同您爭執,但是朕不會放瑾妍出宮,這婚契一事朕自會讓人去查清給您一個交代的。”趙宸玨雖感到太後的態度軟化了些許,但他可不能就此妥協,讓瑾妍出宮。
爭也爭了,怒也怒了,事情毫無結果,趙宸玨的態度很明顯,太後的話也很有道理,事情不能就這樣僵持膠著,也隻能如趙宸玨的意思了,太後也未再多說,隨著宮人回了長樂宮。
溫室殿氣溫雖暖,可飯菜涼了這麼許久,自是不能吃的了,瑾妍讓玉清吩咐下去,讓膳房重備些湯麵來。
“可會怪我?”趙宸玨坐在桌旁,望著玉清出去,瑾妍轉身時問道。
“我為何要怪你?我們不該是要同甘共苦的嗎?喜樂憂悲,兩兩相分,快樂隻會更快樂,悲傷卻會減半。”瑾妍倒了一杯溫茶遞給趙宸玨道。
是啊,既是同甘共苦,又何來怨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