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妍端起杯,秦碧安心中一陣狂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說道:“瑾妍,你用過位午膳了嗎?”
瑾妍有些奇怪,端著杯的手在唇邊頓住,這會子早過了午膳的時間,難道是秦碧安還未用午膳?想來是為皇後的事兒憂心著吧,不然一會穩著的秦碧安怎會這般失態呢?
“你們下去吧。”瑾妍放下手中的杯,轉身對玉荷吩咐道。
秦碧安見狀,長吐了一口氣,整個人似跌坐般地坐到了椅上。
瑾妍如今是宮中的妃子,她交待玉荷出去的時候,加了個們字,很顯然,下人們都是要退出去的。
玉荷雖有些猶豫,但她看了看芸娘,還是領著眾人出去了。
“娘,我有些話想跟大娘說,您去看看娍妍吧,我回了府中,她反而跟我疏遠了。您勸勸娍妍,讓她多到梅園來陪陪我吧。”瑾妍見眾人都出了室內,又對芸娘說道。
芸娘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瑾妍知道了她跟娍妍身份對調的事兒要向秦碧安進言?不,柳玉海來信說他還沒有將一切告知瑾妍的,他自從為著自己,又怎麼會對自己撒謊呢?如今他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個秘密早就隨著他一起煙消雲散了。
“娘,您去吧,我想跟大娘講些宮中的事。”瑾妍見芸娘並未起身,神色亦是緊張,以為芸娘擔心秦碧安會對自己不利,便又說道。
瑾妍這樣說來,芸娘放下心來,忙就勢站起了身子,朝秦碧安略一頷首便轉身出去了。
“你有何事?”許久後,秦碧安終抬首打破了覺默道。
“我想知道皇後究竟所為何事被禁足。”瑾妍無比真誠地望著秦碧安問道。
秦碧安一愣,看來瑾妍還是知道了,隻是知道得並不全而已,也沒什麼好瞞的,她回宮後還不是會知道的嗎?反正秦家人都是要對不起她了,還在乎她對碧湘的看法嗎?秦碧安一想到這裏便說道:“皇後在宮中使用了巫蠱之術。”
“怎麼可能?還有誰人值得皇後去暗害。”瑾妍覺得很是不可信,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秦碧安望著瑾妍認認真真地說道。
我?我有什麼是秦碧湘還要憤恨的?瑾妍不禁在心中自問了一遍,對了,愛,是愛意。愛意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還未進宮時,在沁梅軒不遠處見過秦碧湘,那時她著了便裝,溫順嫻雅地站在趙宸玨身旁,她為他拂去額發上的雨絲,那眼眸眉梢俱是愛意,從那時起,瑾妍就知道她是深愛著趙宸玨的。
趙宸玨待自己溫柔細致,任誰看了也會認為他是愛自己的,也難怪秦碧湘會嫉妒懷恨了。
可是,自己不過是她人的一道影子罷了,那些愛意,那些深情不過是給另一個人的。
她看起來是那麼淡泊柔靜的一個人,她應該是不屑這樣做的啊,就像自己,不管多愛,也絕不會去傷害他所在乎的人。不,秦碧湘跟自己一樣,她不是個殘害別人泄恨的人,就憑她為念慈做了兔子,也知道她的心是柔軟善良的。
況且,巫蠱之術真的能要一個人的命嗎?那都不過是傳言豈可盡信?秦碧湘聰慧又如何會想不到這些呢?若真的恨自己,又豈會將她的嫉意交給一些子虛烏有的傳主上呢?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皇後會這樣做,一定是有人暗地動了手腳。”瑾妍輕聲說道。
秦碧安以為瑾妍會憤怒,會立即轉身離開,她怎麼也想不到瑾妍會選擇相信,相信秦碧湘的無辜。
“我即刻就回宮,回宮對聖上解釋,皇後不會做這樣的事。再說了,我如今好好的,張太醫上午才給我把了平安脈呢,我一點兒毛病也沒有,孩子也是安然無恙的。那巫蠱之術不過是無稽之談。”瑾妍見秦碧安怔愣,忙又說道。
秦碧安望著瑾妍,動了動唇,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瑾妍見狀,以為秦碧安不相信自己的話,便立即起了身道:“我這就回宮去。”
“瑾妍、”秦碧安站起身,一步上前拉住瑾妍的手道:“你相信的人,明白的理,聖上一樣的明白相信。”
“那不就好了,皇後不會有事的。”趙宸玨聰穎,瑾妍覺得秦碧安的話有理,便忙安撫道。
“可是,不是要證據嗎?即使一國之君想要救的人,也是要證據來脫罪的。”秦碧安默了一會兒,將心中的想法咽了下去,隻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