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一個男人,不過年紀在40歲左右了。他恭敬的與章姍點頭示意之後,便坐了下來:“我是個航海配件員,當然,您也可以理解為船上的維修工。這份工作了給了我很多,但也讓我失去了很多。比如年僅33歲的我便有了一筆近80萬的存款,而年僅33歲的我卻已經是二婚,同時現在還麵臨著再次離婚的悲劇。您一定覺得是我個人在生活上一定存在一些很大毛病,但如果您略懂航海配件員的工作後,您一定會收回對我的成見。一年365天之中,最多的時候我要在海上度過200天,在這些日子裏,沒有足球、啤酒、女人,甚至連清新的開水也沒有。每天唯一的樂趣便是與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船員打著哈哈,打上幾百天的哈哈。如果是你,你會膩味這樣的工作麼?不,不能稱之為工作了,顯然這份工作已經占據了我的生活。還有,在海上的日子一定是另人疲倦並且極度壓抑的,因為一到夜晚,就是一望無跡的黑暗,眺望遠方時,我會覺得自己是個瞎子。而白天,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沒有任何活潑的或者富含生機的景象。一艘船上頂多隻有20幾個船員,而大多數的時候他們不是在賭博就是在睡覺。對於我個人而言,曾經有利用航海時間寫一篇小說的想法,但每當我在描寫城市生活時,我發現自己完全寫不出任何文字。漸漸的,這份工具讓我透不過氣來,我需要發泄,所以每當放假回到家中,我便養成了拿老婆出氣的壞毛病。哦,我第一任妻子就是因為這個離開了我。不過我希望您能理解我,長時間在海上沒有溝通的對象導致當我回到陸地時遇見人們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雖然現在我已經習慣了,但我還是不喜歡熱鬧的地方。”
章姍打斷說道:“先生,我不明白您想表達什麼。其實我的意思是,您知道我這個工作室是為什麼而開的麼?”
男人笑笑:“當然。請允許我把話說完。為了不讓我的生活再被我的工作搞的一團糟,我毅然辭去這份高收入的工作,回到了家鄉。現任妻子在我回家後就一直非常的緊張,並且經常和一些我不認識的人發一些短信,而且本來完全不懂網絡的她,現在儼然已經是個鍵盤高手了!我曉得,這頂綠帽子是帶定了,但是我並不想戳穿她,因為在我第一次婚姻失敗後,我曾發誓,我不能再傷害任何一個女人。畢竟她和我在一起就象守活寡。不過我的忍讓換來的卻是她一再的得寸進尺。當有一天從沙發下麵發現了一條男人的髒襪子後,我決定掐死她,但好歹我是個冷靜的人,再經過了長期的思想鬥爭後我還是決定搬出去住,就讓她逍遙一段日子吧,也許當我自己習慣了城市的生活後再回到她身邊讓她選擇時,才是對雙方真正的公平。當我還在思考用什麼理由跟她解釋搬出去住時,她已經答應了我的要求,條件是每個月給她3000元生活費,我欣然答應了。您可能會反問房子怎麼辦?妻子現在的房子產權是我的,隻要我願意任何時候都可以收回,如果您問的是我準備搬去哪,老實說,我還沒有想好。”
章姍有些尷尬:“先生,我覺得咱們應該入主題了吧?”
但這個男人象是什麼也沒聽見似的繼續說著:“我拎著裝了幾件隨身衣物和一大堆書籍的行李箱,漫無目的的走在路邊。是的,也許看看一些亂貼在電線杆或者牆上的廣告或許會有幫助吧。關注了幾條街的廣告後我收獲了一肚子的失望,正當我準備找個旅館的時候,一陣吉他聲吸引了我。是的就在前方的拐角處,樂聲若有若無。我漸漸走近,原來隻是個賣藝的路邊歌唱青年。一副大黑墨鏡告訴我他是個不幸的人,而理的並不算幹淨的光頭則暗示頭發是他自己剃的,他上身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白色T恤,下身則是一條並不算髒的牛仔褲,這讓我懷疑他到底是個生活落魄的人還是一個對音樂執著追求的人。他吉他彈的不錯,這也是我願意靠近的原因,我說過,我不喜歡和人接觸。我漸漸走近來仔細聆聽,這個小夥子著實自信,他的吉他彈的很快,而且充滿了節奏感,雖然我沒有聽過這首歌,但我發誓我非常喜歡這個旋律。”
章姍終於聽明白了:“那您的意思是,您要告訴我的故事是關於這個彈吉他的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