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繁的社會活動中間,常任俠深切體會到黨對他的信任和重視。一個來自潁水之濱的小小三家村的貧苦學童,經曆了國頓和追求,矛盾和抉擇,終於緊緊跟隨毛主席的革命旗幟,在敬愛的周總理的指引和幫助下,走上了為人民服務的道路,並且取得了一係列成就。常任俠以飽滿的工作熱情投入工作,以更好的教學成績,以更多、更優秀的創作研究的成果來獻給親愛的社會主義祖國。
守得雲開見月明
當1966年夾雜著曆史的雷霆和風暴,向我們的祖國大地襲來時,常任俠也無例外的被投入“土牢”,接受以逼誘供為目的的法西斯審訊。他被抄家、戴高帽、挨一些打、砸、搶“鬧將”們的拳打腳踢,曆盡了肉體的折磨和精神的壓榨。那些把毛主席的語錄當作“聖經”兼武器使用,以最最最方式的極左語言起家的人,蓄意要把常任俠當作反動學術權威來批判。他們的“醉翁之意”是如果常任俠是“反動權威”,那麼他背後的“周公”豈不是個包庇“反動學者”的人嗎?常任俠懂得,當時那些還在竊據運動領導權的人是想拿他當做一柄暗害“沛公”的利劍。麵對這樣的罪惡陰謀,既便是以自己生命作為代價,也得咬緊牙關去戰勝那些掛著“旗手”、“馬列主義理論家”和“革命左派”金字招牌的“項莊”式的鬼怪,讓他們的毒計和他們一道垮台完蛋!
烏雲蔽日,鬼怪興風作浪,總是暫時的現象,不可能持久不敗。到了1972年,周總理出於對一個老幹部的關切,對革命知識分子的關切,特地派人去河北磁縣的遠郊去探望在那裏“鍛煉”的常任俠。對黨做過好事的人,黨和人民將永遠不會遺忘!常任俠提前回到北京,結束了那段令人痛心的在“再教育”帽子下進行的不正常生活。但此時常任俠已是六十八歲,轉瞬即屬古稀的老人了,在體力、精力上早已今非昔比。為了彌補在那段被迫浪費掉的歲月裏造成的損失,常任俠忙於整理那些剛剛被發還的書籍資料,以及那些劫後餘生的手稿、舊著;同時,他也忙於和那些死裏逃生的同行夥伴們重談學術,研究藝術。但是,在那個真理謬誤革命與極左勢力處於膠著狀態,勝負未卜的情況下,被冠以“臭老九”惡名的知識分子,又怎能有任何作為呢?!
所幸,常任俠所在的學院早已處於半癱瘓狀態,人們對打“派仗”似乎都有些膩煩了。於是,常任俠在蟄居狀況下,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反對“右傾翻案風”的巨浪,又巧妙地逃過那場“批林批孔”的政治災難,終於和舉國人民一樣,在一九七六年十月初迎來了“四人幫”的覆滅。久雨初霽,冰雪消融,春風勁吹,一個百花即將盛開的佳日已在向廣大文藝工作者召喚。常任俠立即以飽滿的精力揮筆上陣,開始了新的戰鬥生活。
伏櫪猶存千裏誌
在祖國撥亂反正的日子裏,常任俠幾乎忘記他已是72歲高齡的人了。他不僅積極參加政協、民盟方麵的一係列活動,同時也以代表的身份參加了全國文藝界新老戰士會師的第四屆“文化會”。他還向中央美術學院領導主動請纓,在複任該院圖書館主任的同時,接受了輔導外國留學生、研究生,重授中國及東方美術史的任務。
常任俠在文藝方麵堪稱多麵手,他在賦詩、編輯詩刊的才華前麵已經介紹,但是,不少人尚不知道他也是一位話劇演員呢。一九三六年初,他即在田漢、陽翰笙、洪深、馬彥祥組織的中國舞台協會演戲,在抗日救亡話劇《蘆溝橋》中飾一愛國軍官,極為成功。又如他在重慶曾參加郭老的史劇《屈原》演出,雖是“龍套戲”,亦頗能吸引觀眾。美術史教授登台跑龍套,一時成為山城佳話。常任俠還素喜音律,在日本時寫過劇曲集《祝梁怨》。1937年,當他在武漢曇花林任軍委三廳政治部中校時,還曾與好友、革命音樂工作者張曙合作出許多抗敵宣傳歌曲。張日暑對於常任俠寫的歌詞格外喜愛。二人配合得非常默契。當時,他還同人民音樂家冼星海合寫歌劇《亞細亞之黎明》,對於亞洲未來的曙光表示了憧憬與向往。常任俠後來還對我國及鄰國的傳統藝術和民間文藝作了大量研究工作。
常任俠的著述甚多,文革前陸續出版了《漢畫藝術研究》、《中國古典藝術》、《中印藝術姻緣》、《印度阿旗陀石窟藝術》、《印度的文明》等著作或譯著,奠定了他在中國美術史論界作為東方藝術史家的地位,成為這一領域的學術權威和泰鬥,期間大量詩作收入《金帆集》。文革期間,常任俠不顧條件的惡劣,完成了長達19萬字的書稿《絲綢之路與西域文化藝術》。在改革開放春風吹拂下,常任俠重新煥發學術青春,相繼出版了《印度與東南亞美術發展史》、《中國舞蹈史話》、《東方藝術叢談》、《常任俠藝術考古論文集》、《美學和中國美術史》(合作)、《海上絲綢之路與文化交流》、《中國服裝史研究》、《日本繪畫史》、《近東與中東的文明》等著作和譯著。為中國的東方藝術史研究,特別是中國與印度、日本文化藝術交流史研究,常任俠作出了全麵的開拓性貢獻。此間大量詩作分別結集為《鄴中原》、《感舊集》、《燕市集》。1985年,常任俠寫下《生日述懷》,其中說:“著述豈為升鬥計,育才翻忘鬢毛蒼。無功報國空優櫪,欲借魯戈揮夕陽。”1996年10月25日,常任俠先生走完了將近一個世紀的曆程,與世長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