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人退避,同桌喬眨了眨眼,豎起一支大拇指。
“想不到,你意誌還挺堅定”。喬笑了笑,壓低聲音道。
修回眸,還了一個笑容,豁然間覺得這同桌有點意思,神神秘秘的將頭湊過去,附耳道:“我一直信奉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有所予自有所給,我一個小人物,怕被人給賣了,話說杉同學給的誘惑確實夠大”。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片刻後,喬卻發現她們此時的行為過多曖昧,那近挨著的臉龐,能清晰看清上麵的毛孔,不由的臉角一紅,將修推了回去,羞惱道:“我不是說過不能過界,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
修嘴唇微動,聽著他粗重的呼吸聲,一臉茫然。
而她們親密的那刻,正好被彤看在眼中,黝黑眸子瞬間閃過幾分厲色。
……
“聽說了嗎?甲班的喬同學男扮女裝,混入書院就讀,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女孩子不是該刺繡、持家行婦女之道嗎”?書院內,不時的三三兩兩在討論中。
“就是,我聽我甲班的朋友說,她不但與一群大老爺們一同學習,而且住的宿舍也是男生樓,與一個叫修的同屋,有傷風化,世風日下啊”!
“哎,為何我就沒有修那小子的命運,你想如古代的梁山伯、祝英台,多美的一段傳說”。這是一個浪漫詩人的感慨。
不知從何時起,祁山書院,喬男扮女裝,巾幗之姿便成了頭版頭條,幾乎所有學生都在熱議時,身為朽木的修也聽到了消息,他是在喬被喚到院長室,甲班原本指指點點,後來成了熱議,修即使不想聽也避免不了。
……
祁山之巔。修輕喚:“蓮,蓮你在嗎”?
“傻小子,你今天不是有課,怎麼跑過來看我了”?出現在修麵前的正是小正太——蝶,還是那麼老氣橫秋。
“蝶,修心中有一疙瘩,不知與誰傾訴,你活了百年、千年,是有大智慧之妖,能否替我解惑”?
“你說”!
修大致將情況說明,喬如今成了女子,他卻不知如何相處?不見,心浮不定,時有思念;見麵,她一女子,還是同處三月百天的同屋,難怪她第一天洗澡便讓他出門,修不知該何去何從?
“傻小子,你的問題我無法給你答案,其實最清楚的應該是你,會有這種矛盾,在患得患失間,是因為你心中有情,恐怕你自己都未意識到,人世間的情情愛愛本就來的突然,沒有理由,沒有條件,我一個妖懂得不是太多,隻能靠傻小子你自己感悟了”。
“謝謝你,蝶,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下的山去,修沒有去課堂,直向院長室狂奔,他要告訴院長,誰說女子不如男,她們該受到最公平的待遇,也應該出現在大街上,課堂內,堂堂正正的學習。刺繡、持家並不是她們該貼上的商標。
院長室。
喬看到修著急的衝了進來,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還不及修開口,喬對著胖胖的院長大人擺擺手,拉著修的胳膊出了院長室。
“喂,喬同學,你拉我出來幹嘛,我有事找院長大人說明”。修驚慌,他怕再也看不到這張容顏。
喬頷首,凝視——
“我沒事了”!一言盡散,翩然離去。
她是一個妖,隻有人類千分之一的情感,而她現在可以斷言,他動了情,人、妖不殊途,她隻能含恨將這段情扼殺在搖籃中。
多少個瀟湘之夜,誰的琴聲,在她夢裏悠揚,打濕了她的思念。
最美的時刻,誰曾遇見了誰,誰曾為誰赴湯蹈火,癡心不海,誰又曾負了誰,誰又錯過了誰。
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千秋去。那些輕狂奢華,轟轟烈烈,所謂的情,所謂的緣,不過是境花水月中的瓣浮華,千帆過盡,紫水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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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湖畔邊,芳草薇薇。天邊山巒,氤氤氳氳,浮著一層煙雲,姹紫嫣紅的桃花,盛怒綻放。
柳絮輕揚,清溪若鏡,喬的倒影清晰若出。
身著白色的衣衫,手挽輕紗,烏發垂髻,豐姿綽約,盈盈柳腰,眉黛如畫,眼掬秋波,笑意嫣然,顧生百媚。
如花美眷,靜好如斯。
是的,她恢複了女兒身,本令書院難堪,是為禍患,喬理應被逐出書院,奈何,院長大人曾經眼薄,收了喬大把的銀子,被人捏住把柄,並非一件好事。
喬繼續求學,卻不得不從修的住處搬離,幸好他們還是同桌。
暮色淺淡,殘陽悠悠,她帶著他去看落花。餘風渙渙,如絮花錦,姹紫嫣紅,殘紅繽紛,碎影隨風飛。
她妖嬈的舞姿在風中綻放,他一口落葉之琴,相得益彰。
放縱過後,情隨之而去,喬又成了剛入學的喬,高冷,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