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移動的身軀顫微微的停住了,聲音尖銳:“原來你早已聞出了,難怪你們能走到此處,果然有過人之能。”尖銳的聲音突然發出一絲的冷笑:“那茶中亦摻有米囊花的乳汁。難道閔公子沒能嚐出來?五道門簾,一道一毒,方才蘇綿已經催發,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你們家老四的造化。”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閔嶽聞言怒不可遏:“媽的,你這婆娘怎麼這麼狠毒,今日老四受挫,他日再見,必然要你十倍償還。”蘇綿舉手彈指間,便將這一個溫室變成了毒室,先前隻將這船艙兩頭想通,空氣流通,毒性不易揮發,方勉他們進來之後,這艙室突然溫暖起來,也未曾多想,卻不想竟然是這個蘇綿布下的迷局。這醉心花,又稱之為曼陀羅,這曼陀羅生來有八色,每一色的毒性均不相同,對於這種毒草,閔嶽早已經熟知。一早已聞出這便是白色曼陀羅,也就是傳說中的情花。此毒須得以酒為引方能發作,而那書桌之上,赫然就是一壺美酒!一旦服用此酒,便會產生幻覺,如醉如癡。如若不是老四飆血,事發突然,隻怕,現在他們都要折在這裏。
血蘑菇則是傳聞中的一種毒蘑菇,閔嶽隻在童瞳給的毒經中看過記載,是一位波斯的傳教士帶入中土。中了此毒,會讓人四肢麻木,產生幻覺。整個人輕飄飄,仿佛靈魂出竅,隻能眼睜睜的任人宰割。
閔嶽低頭看了看地上那碧螺春,甘爽生津的碧螺春蓋去了米囊花的乳汁的味道,卻蓋不住君影草的濃鬱香氣。被閔嶽識破,這君影草蘇綿未敢多量,隻加了少許,讓人困乏之效,不解也無妨。
隻是這米囊花的乳汁卻叫閔嶽心中一震,米囊花乳汁,便是數百年後鴉片戰爭的魁首,鴉片!這小妞居然在香茶中摻雜了鴉片。他媽的,這該死的小妞居然想把他們全部掌控。到底想什麼?閔嶽恨恨的罵道。童瞳那麼為哥哥著想,也隻是收心,未曾用毒。童瞳在唐門學藝,自然精通天下奇毒。如若要想把他們兄弟幾個綁去,隻怕早已得手。她不願去做,隻因為如果這麼做了……閔嶽沒有再想下去。那張月下美人圖上的血跡逐漸在幹涸。閔嶽不斷來回踱步。
唐元抱著方勉伸手拭去他嘴角的血跡,怒道:“燒了這條船,我們跳入水中!四哥吐了這麼多血,不能再拖了。”
“老四吐血,想必與那個惡毒的女人無關。應該是激發了他體內的那種神秘的毒。”閔嶽說著,便走上前去,扯下第一道簾子和第二道簾子,這兩道簾子的味道一激發出來,閔嶽便聞出了是血蘑菇與醉心花,這兩種毒性不大,沒有多大的危害。現在隻能等正中間一道簾子的味道散發,才能知曉。這種以命相試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如果貿然闖入蘇綿的閨房之中,隻怕會陷入更大的局。
唐元也是深深清楚這一點,隻往閨房內發泄似的射出了一梭子的弩箭,那鋼需獻弩箭威力甚大,頓時閨房中的銅鏡,花瓶被擊的粉碎。
一方小小的窗口,蘇綿手捏著一個小小的瓶子,臉色蒼白,一個踉蹌,幾欲摔倒。“小姐,你沒事吧。”憐香上去扶了她一把,關切的問道。
蘇綿搖搖頭笑道:“想不到今天遇到了對手,那閔嶽如同一個毒人一般,渾身是毒,方才他在介紹方勉的畫之時,我一時不查,著了他的道了。”惜玉看了看艙室中的閔嶽,雖然有些焦急,卻也不慌不忙。便說道:“既然他知道小姐中看了他的毒,為何不拿來要挾。”
“他現在不確定方勉到底是誰下的手,生怕萬一是著了我的道,那便大大的不妙了,所以他不敢拿來要挾,況且他的毒雖然猛烈,卻不是無解,隻是發作甚快,故而我未能和他們糾纏,便急急走出。”蘇綿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時閔嶽的毒已經開始發作。蘇綿隻能靠內力抵禦著猛烈的毒性。
“小姐,難道我們苗……難道我們家的解毒藥丸也沒用嗎?”憐香扶著蘇綿的身體,焦急的說道“要不我們就放他們走,換取解藥。”
“隻怕他們不願吧,簾子上的毒並不重,閔嶽隻能,隻是時間問題。方勉身上的拒不能解。我們已經沒有籌碼可交易了。如若我沒有猜錯,閔嶽所用的乃是龍葵的種子粉末。閔嶽他不敢要我命的,這隻是讓人昏迷的藥。去給我倒杯清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