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的痛感再度襲來,痛得心裏猛抽。心裏開始惴惴不安,從那麼高摔下來,不知道身上零部件是否健全,不會缺胳膊少腿吧?
眼睛適應光線後,將手腳展示一番證明零部件還在,揪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忍痛抬起手摸了摸臉龐,摸到一塊塊腫起及一條條傷痕,看來傷的不輕。
“這是哪裏?”看清楚所在環境後,雲夕夢驚訝了。
這屋頂連瓦也沒幾片,都是茅草跟樹皮,還有一個瓦形的大破洞。牆上的石頭凹凸不平,看起來殘垣敗瓦的樣子,這屋子安全嗎?
屋內就隻有兩件家具,一張做工粗糙的桌子,還有自己身下的木床。忽然,外麵傳來聲音,雲夕夢連忙躺下。
“阿渺,大夫說這妹子失血過多需要補補,你待會殺了隻母雞煲湯給她喝吧。”
“母雞不能殺,要留著它生蛋賣錢。”黎渺的語氣很嗆。
“阿爸,阿妹,莫吵,我明早入山打幾隻山雞回來。”黎宇連忙打圓場。
他們的話音類似客家話,雖然聽起來很生硬,雲夕夢聽起來倍感親切。
客家人原是古中原漢人,由於戰亂、饑荒和政府獎懲的原因,輾轉南遷。客家文化曆史悠久,由於年代、地域變遷,所說的客家話則是各處各調。
由於祖先是客家人,爺爺跟奶奶在家裏說的就是客家話,所以雲夕夢從小就會聽會說。
她極想知道身在哪裏,心裏有個奢望,就是自己掉回現代了。
‘咚咚咚’,雲夕夢用傷得輕點的左腳敲起床板。
聞聲極速進來仨人,他們輪廓有點像,中年大叔麵帶滄桑,少男帥氣陽剛,少女清麗動人。
雲夕夢對他們的服裝很感興趣,對襟衫、闊腳褲、白腰帶,這就是爺爺掛在嘴邊的客家戰衣?
他說客家人就是穿著這套衣服輾轉打拚,才在各地紮下根。看見他們衣服上大小不一的補丁,心裏納悶,難道這裏流行補丁裝?
看到中年大叔跟帥氣少男梳的是椎髻,而少女梳的是束環髻。雲夕夢瞳孔馬上收縮,大腦霎時一片空白。
她不安地詢問:“阿伯,請問現在是什麼年份?”
“東乾105年。”
聞言,知悉自己還在古代,雲夕夢頓時心下黯然。
已是黃昏,夕陽戀戀不舍地越離越遠。
“吃飯!”
‘砰’,黎渺將木碗大力地擱在桌子上。
沒回應?她詫異地走到床邊一探究竟。哦,隻是睡著了,她嫌棄自己的瞎操心。
在床邊坐下,輕輕拉開抽屜,拿出來幾樣東西。這些東西發出耀眼亮光,將房內昏黃的光線壓了下去。
“如果拿去當鋪,應該不止當十兩銀子吧?”黎渺喃喃自語。
將幾樣飾品在手裏翻來翻去,隨後挑了一個戒指出來,其餘放回去抽屜。
“這樣不好吧?阿爸肯定會說的。”黎渺猶豫著,準備將戒指放回去。
“可是......她是我們救回來的,吃我們的,用我們的,拿這相抵不算過分吧?”旋又將戒指拿到手上,捏得緊緊的。
黎渺心裏掙紮得厲害,“不行,阿爸說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這樣。”她最終選擇將戒指放回去,然後離去。
黎渺不知道,就因為她有良知,舍得放手,在不久之後,造福了這一方的民眾。
木碗裏麵裝的是雞蛋芋頭粉糊,雲夕夢心情低落,吃了幾口,覺得黏粘的難以咽下,馬上沒了胃口。
翌日中午,黎鐵頭的大門外嘈雜一片。‘嘎吱’的開門聲,隨後大門被用力的甩在牆上。紛遝的腳步聲過後,傳來黎渺跟一個老年婦女的哭喊聲。
雲夕夢眉頭微蹙,艱難地起來,將戒指戴上,撐著牆循著聲音走過去。
那邊圍著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臉色慘淡,眼帶哀傷。
黎宇躺在床上,臉色發黑,四肢不時痙攣抽搐,氣若遊絲。小腿上的傷口又紅又腫,傷口邊的皮膚是紫黑色。
“阿宇,我的乖孫子,那條萬惡的毒蛇為何要咬上你?嗚嗚......”一個頭發全白的阿婆坐在地下捶胸哭叫著,且哭且訴,如同唱歌一般,音調時起時伏。
黎渺趴在床上哭得稀裏哇啦,黎鐵頭眼睛赤紅,麵目呆滯。旁邊一個老頭子推了一下他,道:“阿頭,莫擔心,大夫就來了。”繼而走到蹲著不吭聲的黎鐵頭父親身邊,拍拍他的肩頭,默默蹲在一旁。
雲夕夢在院子裏找到一根木棍當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黎渺的身邊。
仔細觀察了一下黎宇的傷口,發現一排牙痕中有兩個對稱的比旁邊的牙痕較大較深的口,心下頓時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