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子喬自然不知道,正是心境的悄然改變,使他有了參悟“通天八式”的根基。凡人成仙,機遇固然重要,但必須要戰勝重重劫難,經曆種種艱辛,從中才能有所斬獲,否則如何大徹大悟、修成正果?
他也不可能想那麼多,因為天亮後,就有一場危險悄悄襲來。
◇
天色漸亮,王子喬穿上短褂,又套上長衫遮住屁股,踩滅篝火。昨晚因為天黑,未能看清島上的情形,現在要去察探一番,這個洞穴雖然能夠容身,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必須設法離開小島,南下尋訪神仙。
出洞口是一塊比較平坦的場地,綠草淒淒,向前走不到幾步,是一汪水潭。他決定順著昨晚下來的路去坡上看看,到了半山腰,這才看清有個緩坡向下通往湖麵,想必昨天阿呆就是從那裏馱自己上來。再前麵,則是白茫茫的湖水。
出了一會神,想起何不到小島的最高處看看,於是自林間上行。一路雜草叢生,開滿各色的花兒,沒有小徑可走,看來是一座荒島,很久都沒人來過。差不多半柱香的功夫,到了最高處,上麵是光禿禿石頭,卻立著一塊石碑,寫著“紫薇島”三個大字,字跡已經模糊不清,看來年份已久,不知何人所立。
王子喬點了點頭,原來這島叫作紫薇島,倒也名副其實,剛才一路上隨處可見紫薇樹。站在最高處放眼望去,可見整個島的全貌:島不大,方圓不過一裏,島上既有蒼鬆翠竹,開得鬱鬱蔥蔥,更有數不清的紫薇開著大紅、粉紅或紅白相間的花兒。
小島四麵環水,此時太陽升出湖麵一丈多高,天氣出奇的好,天空湛藍如洗,綴著朵朵白雲,湖麵上卻看不到隻帆片影。看來要離開這裏,隻有動手紮木筏了。
在坡頂上發了一會呆,又沿原路返回。到了水潭邊,隻見兩畝左右大小的水麵,碧綠可愛,倒映著藍天白雲和綠樹,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天空似的。蹲下身子捧起水洗了臉,見附近生長著很多低矮的樹木,上麵結滿不知名的果子。伸手摘下幾顆,咬了一口又吐出來,反複幾次權當洗漱,然後挑出幾顆紅色的果子吃了,可能是餓了,隻覺得味道甜中帶酸,十分爽口。
想到阿呆和小前輩還沒有吃早餐,小前輩或許能吃果子,但阿呆隻愛吃魚蝦,何不捕些魚蝦?於是折斷一根樹枝,想從水潭裏捕些小魚小蝦。樹枝探入水中,不由得一愕:一人多長的樹枝竟然探不到底,潭邊就這樣,潭中間不知有多深!
“小子,先別忙著吃,快進來,老夫有話對你說。”洞口傳來小前輩的聲音。
王子喬不知發生了什麼,趕緊丟下樹枝,轉身跑回洞中,還沒等開口,隻聽小前輩的聲音又道:“小子,你也看到了,我們在這荒島上出不去,昨天阿呆為了救你,不得不施展僅有的一點法術,不僅元氣大傷,還暴露了自己。如果老夫猜得不錯,他的法力波動肯定被那個魚妖察覺,最遲今晚她就有可能找到這裏。我聽阿呆說,他和魚妖是死對頭,老夫雖然不怕她,但在這島上,捉你們如同甕中捉鱉,所以要想出應對的法子。”
“小前輩,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跟那魚妖有什麼過節?”
“胡說!老夫是何等身份,那個魚妖算個屁,給老夫提鞋都不配!”小前輩聲音突然拔高幾分,顯得極為生氣。
王子喬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從昨天小前輩吹噓的“千劫變”、“逍遙遊”,隱約聽出他極愛麵子,忙連連點頭,一臉誠懇的應道:“是是是,那個魚妖屁都不算。”
“蠢小子,既然知道錯就好了。”頓了頓,小螞蟻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
原來,在濱湖漁館裏,小螞蟻就和阿呆交談了一夜,得知他在巢湖生活了一千多年,近五百年來一直是巢湖之主,直到一年前,跑來一條金鯉魚妖,仗著是黃龍的小妾,硬要阿呆讓出巢湖之主的寶座。
阿呆哪肯聽她擺布,幾句話說戧就動起手來,一直打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獲勝,黃龍卻突然殺出,將阿呆打成重傷。奄奄一息的阿呆施出僅存的一點真力,化作指甲蓋大小,沉入湖底,才僥幸得以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