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也猛然一下子僵住,目光飛快的轉動,在房間掃了一圈之後,看到通向陽台的門被打開了。
沒有打鬥的痕跡。被子很隨意的被掀開一邊,察覺到這些,我暗暗的斷定,肯定是連宏宇自己出去的,要是有殺手的話,連宏宇不可能不發出一絲的動靜,而且,還會乖乖的跟著出去。
想到這些,我不禁緩了緩神,也沒有驚動段羽飛兩個,而是躡著腳步,朝陽台緩緩的走去,同時的,身上的槍也被我暗暗拔了出來。
陽台沒人。我皺了皺眉,目光一掃,果然一邊通向頂樓的樓梯的門,正虛掩著。
連叔沒事上頂樓幹嘛?我暗自納悶了一句,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然後推開門,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的。慢慢一步步走了上去。
開始心裏還很平靜,不過越往上,心裏的不安也漸漸的萌生起來,而且越來越強烈。
憑借著這段時間,鍛煉出來的第六感,我暗暗提醒自己,上麵藏著一個極度危險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避開外圍的保鏢潛進來,絕對不是一般的殺手。
我暗暗秉著呼吸,這一刻,也有些擔憂自己的身手,正想著要不要撥動身上的對講機,召喚段羽飛和亮子過來。忽然,上麵傳來連宏宇的低呼,伴著驚喜,帶著感懷的傷痛,又夾雜著一絲的懇求:“你來找我,一句話也不說,心裏…….心裏就這麼恨我?”
挺到他的話,另一個聲音隨之響起。不過沒有說話,隻是一聲輕微的長歎,語氣帶著絲絲的冷,沒有絲毫感情的流露。
我渾身一震,瞬間加快了腳步,走上樓頂的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渾身被黑衣緊裹住的苗條身軀。背對著我,就那麼冷幽幽的看著對麵的連宏宇。
頂樓有個小亭,平時連宏宇喜歡坐在裏麵,邊觀望著山下的南京市,一邊端著茶慢慢的品,而,此刻,他卻是半坐在那裏,一張臉帶著驚喜,卻又有些躊躇不前,很猶豫的樣子。
看他沒有危險,我暗暗鬆口氣,跟著目光緊緊的鎖定著他麵前的那女人,柔順的長發束在腦後,伴著微風,輕輕的在後背拂動,身材高挑,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
我愣了下,隨即心裏泛著一陣的欣喜,然而轉念間,就是滿心的感歎,張了張嘴,月姨兩個字正要喊出來,忽然,我看到掩藏在她袖口裏的鋒芒,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著寒光,我那顆欣悅的心,一下子就變得驚恐起來。
這個距離,她真的要對連宏宇動手的話,我就算有十條腿,也攔不住她。
我忍不住的咽了下口水,看到她沒有回頭的意思,我暗暗使自己的心情冷靜下來,跟著緩緩的移動步伐,一點一點的朝她靠近。
連宏宇在我上來的時候,眼神沒有看我,始終盯著月姨,在我緩慢靠近的時候,他苦澀的笑了笑:“月茹,你是來殺我的麼?”
月姨沒有開口,而是轉頭瞥了我一眼,我豁然止步,那一刻,我看到她目光裏的冷然,透著懾人的鋒芒出來。
我心裏一下子收縮,嘴角很不自然的抽動了下,很牽強的笑了笑,艱難的喊了出來:“月姨!”
張月茹目光在我臉上打量了下,微微的點了點頭,又回過頭去。對著連宏宇說道:“別叫我月茹,你不配!”
“是!我不配!”連宏宇重複了一句,低著頭,慘然的說著:“我知道你賭窩心裏有火,這一天我盼了十幾年,每日朝思慕想,就想著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嗬嗬,天見可憐,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
月姨輕哼了一聲:“連宏宇,別跟我在這兒假惺惺的,當初你是怎麼拋棄我的,現在又說這些,有意思麼?”
連宏宇苦笑了幾聲,卻是沒回話。
我站在一邊,暗暗的觀察著,心想隻要月姨心裏有氣,那就表明,心裏對連叔還有情感,要知道哀莫大於心死,真的死心了,就不會用這種口吻說話了。
這道理我知道,連宏宇見過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也明白,聽到月姨的話,他立刻點點頭:“是,那時候我是不該將你拋棄,可是你想過沒有,我不那麼做,你和我,還有咱們的孩子,黃家會放過麼?”
張月茹的臉角隱約抽動了下,仰頭看了看天,隨即冷冷的說道:“行了,我不想跟你說這麼多,今天來,我隻有一件事找你!”
連宏宇神色一頓,抬眼定定的看著她,滿眼的愧疚和愛慕,輕輕的歎口氣說道:“好,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